仙武大會是仙界的盛事,每五年在瀛洲徐山舉行,一朝奪魁即名揚天下,吸引不少仙派弟子參加。裁判由天庭派來的仙人擔任。各人抽籤決定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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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山到處可見小溪河流,山腳地寬路直,山頂皆是亭台樓閣,既適合比武又適合觀戰。屆時比試結束,眾仙更可在此舉宴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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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吉時,各仙派的精英都已到齊,大家互相寒暄,談笑間暗自較勁。徐山東面有一座金殿,對開便是比試場地,此刻席上坐滿各仙派的掌門和觀眾,參選名單亦在眾人面前舖陳出來,有五十六人參加,比試分五天進行。名單顯示了選手的姓名和師承何派,但唯獨最後一行名字卻沒有顯然出其仙派,引得眾仙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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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人頭戴長冠,身穿金黃色的曲裾深衣,腰佩翠玉,腳踏祥雲從半空中下來。來者自然是劉憐曦,他的身後是杜英才和馬正。劉憐曦剛剛在半空瞥見遠處的師父和楚辰英,心下歡喜,然後在眾仙注視下抽了最後一支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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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仙都在納悶此少年的身份時,忽聽一人大聲喝罵道:「大膽雪哀閣,竟敢在此撒野!」隨着祥天派弟子的喝罵,群仙的目光都包圍着劉憐曦。他們沒想到雪哀閣的人會到場,甚至參加仙武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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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才低聲道:「他認得我。這人早前在雲京城外率領弟子與我們大打出手。」劉憐曦望向眾仙,緩緩道:「我只不過是來參加仙武大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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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祥天派弟子臉紅耳赤道:「你們殺了掌門、郭健師兄和郭明師兄,還敢有臉來仙武大會!」說罷提劍刺向劉憐曦。馬正出劍格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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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仲栽的星夜上仙朗聲道:「私人恩怨請在比賽過後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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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仙雖不願雪哀閣參加仙武大會,但畢然人家是按照程序報名,無法隨便取消他們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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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拿着籤條的祥天派弟子惡狠狠地瞪着劉憐曦道:「我待會便在場上拿下他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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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用了不到一半的實力就順利打進八強。原本眾仙的目光都在大熱奪冠的人選,可如今個個都在討論劉憐曦,尤其是古凌殿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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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強和四強的比試在翌日舉行,最終賽則在三日後舉行,其間各掌門、栽判以及八強選手在金殿各寢室休息。中間,杜英才和馬正給他分析各選手的特點。本來有部分祥天派弟子欲上門尋仇,幸好星夜上仙擋了他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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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強的比試分別在早上和中午進行,早上兩場,中午再兩場,下午則為四強的賽事。劉憐曦橫空出現,無人知他的那十年間的經歷,個個都好奇他的背景,都特意走去看他比試,有一些眼毒的則留意到上一次群仙宴他是與楚辰英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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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八強的對手正是他曾經的手下敗將白子凌。他暗鬆一口氣,看來今天早上也能順利通過比試。白子凌手執真牙劍,瞪着劉憐曦,他認得當日京城外便是劉憐曦使其顏面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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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一開始,兩人都向對方施以狠招,場內立即爆破聲不斷。白子凌自從那日在眾人面前出了洋相後,暗下決定,一定要劉憐曦負出同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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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當日從明月和張逸口中得知白子凌是白玉章最橫蠻霸道的兒子,平時強搶民女,恃住些少法術,就對不服他的人施以武力,死在他手上的人為數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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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凌變出幾個火球,劉憐曦用手一揮,火球變冰雕,向相反方向衝去。白子凌側身避開,劉憐曦趁他閃避,翻身越過他頭頂,揮劍射出雪光,直戳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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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亂間白子凌肩膀中了一劍,身中頓時大冷。當初輸給劉憐曦,他只道是一時大意,心中不願再輸給他,況且還是在眾人面前在父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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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凌奮力還招,收劍出拳,拳風所到之處皆火光處處,剎那間熊火包圍住劉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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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毫不放在眼內,一劈一斬,雪殞劍曳出一道道雪色弧光,那所謂熊火瞬間如花瓣般脫落,他飛身撲向他,剎那間寒光已包圍着白子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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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白子凌受的外傷立馬被寒光引動,血脈幾乎凝固,他咬牙強撐,心想:「即使輸也要對方付出代價。」他集中火力攻擊劉憐曦的右邊,以雷霆萬鈞之勢直罩他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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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故意露出破綻,讓白子凌砍他右手,而自己用閃電般的速度反手將劍轉到左手,由下而上挑斷白子凌的手筋。白子凌大叫一聲,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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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凌忍痛用左手使出暗器。劉憐曦見狀,踢起地上的真牙劍擋住暗器。那真牙劍雖不是上等名劍,但也有些名堂,被劉憐曦那麼一踼,像後面加了火箭般,一路向前,剛巧插在在白子凌的子孫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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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凌撕心裂肺地「啊」了一聲,昏倒在地。雖是無心之失,但劉憐曦沒有絲毫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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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的白氏門人連忙跑入場內將白子凌抬出去。白玉章為他療傷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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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才和馬正恐白玉章不忿而傷害劉憐曦,趕緊護在身旁,又拿藥敷在他右手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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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凌在白玉章的救治下,緩緩醒來,但得知一隻手從此廢掉,甚至連子孫根都不保時,又昏倒過去。白玉章不露聲色,站在他身後的白氏門人見劉憐曦不以為意,都對他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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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武大會上,除非一方喊降,否則比試不會中止。若是雙方出現不死不休的狀況,栽判可以從中插手,但若出現傷亡,也是無可厚非。剛才所有人見到是白子凌打出暗器在先,傷到要害之處只是個意外。況且仙武大會規比賽不能使用暗器,白氏門人自知理虧,無可奈何,無法明面上斥責劉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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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個面含怒色,清俊雅然的男子走出來陰陽怪氣地道:「果然只有是出自雪哀閣的才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廢了別人的手。」此人是白子凌的二哥白子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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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不做聲,他是故意要挑斷白子凌的手筋,因為他要令到對方不能再在人界橫行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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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才若無其事地道:「我相信在場觀武的眼睛是雪亮的,應該看得出我們這邊絕對沒有違規。不過,比武自然會有傷亡,不想受傷的就不要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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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恒還想繼續說,卻被身後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中年男子阻止。那人自然是他的父親白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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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暫且告一段落。劉憐曦休息一個時辰後,本應上場應付無妄島的弟子。但對方在上一場八強比試中消耗過多兼又受了不少傷,決定棄權,使他順利晉級。他大感幸運,得以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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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比試,劉憐曦對古凌殿的新晉精英弟子孫天宇。比試一開始,兩人都在試探對方,不敢貿然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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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首先踏出第一步,施展自然劍法,他每招隱含着多種變化。兩人接着對招拆招。一開始,孫天宇心感吃力,劉憐曦耍的劍法看似與自己一樣,但永遠在最後一刻變了另外一個模樣。明明「蛟龍吐珠」是使劍順時針畫一圈,劍尖向上,封住對方的攻擊,但劉憐曦的劍尖卻朝右,使孫天宇難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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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古凌殿的劍法,劉憐曦早就了然於胸。後來,柳之然對這套劍法加以個人風格,創造出所謂的「自然劍法」。如今正好大派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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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孫天宇每一次出招,劉憐曦都能及時作出反應。雖然如此,對方沒有落在下風,使劍行雲流水,絲毫沒有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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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孫天宇信心回復,連環揮劍,均是凌厲招數。他身材健碩,這一路打下來完美展現了他強大壯碩的身驅,使得人人動容,門下弟子更是賣命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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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自知臂力不如對方,只能以靈巧取勝。他或跳、或閃,使用輕盈的步法避開與對方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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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天宇見沒法在劍術上取勝,長久下去定然會輸,耍了一招「豪氣干雲」,出掌打落劉憐曦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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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反應敏捷,伸手與孫天宇對掌。論靈力,普天之下都是學同一套心法。只是劉憐曦長居槃碩山,心無旁騖,心無雜念,比之同齡人他的修為深厚不能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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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眾仙一致希望孫天宇取勝,即使是其他仙派的弟子都為他吶喊。而一些眼利的人都在猜測劉憐曦跟古凌殿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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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天宇一接觸到劉憐曦的掌力,就發現對方身上修為純淨深厚,滿臉震驚,沒料到對方年紀比他小就有如此功力,一不留神,就被劉憐曦用掌力震開並用劍對准他的咽喉。孫天宇只好投降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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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洋洋得意地看着遠處的師父和楚辰英。柳之然回他一個白眼,意思很明顯,就是你還差得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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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一人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殺了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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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認得對方,那人就是當晚敗給邵宵的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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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天派所有弟子齊對劉憐曦怒目圓睜,簡直想將他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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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各懷着心思注視着這個剛奪冠的少年。有的想他死,有的則好奇他會如何開脫。不過眾仙剛剛看完他幾場的比試,都認為他現在絕無足夠的實力去殺一派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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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天派新掌門郭圭壁道:「不知閣下是誰,為何要殺我父親?」劉憐曦朗聲道:「我是雪哀閣閣主劉憐曦。」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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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雪哀閣閣主歷來都是凡人,且從來沒有公開露面,一直都在幕後策劃。而現在一個身懷絕技的少年竟自稱雪哀閣閣主,怎不讓人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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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難免有點緊張,忽瞥見遠處的師父給了他一個眼神,頓時回復信心,繼續道:「沒錯,他是我殺的。他當年對我父母狠下毒手,屠我滿門,我此舉只不過為我父母討回公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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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圭壁道:「我爹怎麼可能會殺你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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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地陰惻惻地道:「你們當年謀害我弟弟的次子,這筆帳又怎麼算?」杜英才不急不忙地道:「誰告訴你郭健是我們殺的?」郭地高聲道:「這是人人皆知的事實。」杜英才聲音更為洪亮地道:「郭健強搶民女,聲名狼藉,人人得而誅之。他死了,是凡間的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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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真是你們下的手。好啊,若不是你們殺了郭健,弟弟又怎……」郭地指着劉憐曦道:「我們祥天派和你們雪哀閣勢不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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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圭壁插口道:「你說我父親屠你滿門,你有何證據?」劉憐曦沒有底氣地道:「他那天親口跟我說的。」郭地道:「哼!你現在怎麼說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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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圭壁冷然道:「單憑你一面之詞不足以令人相信。你說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你們殺了我弟弟,你們不也是沒有證據證明我父親殺了你一家嗎?可是你們剛剛承認殺了我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希望閣下今日給我們祥天派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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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天派弟子齊齊拔劍喊道:「掌門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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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感到對方士氣高昂,而這次他們只有三人,氣勢上未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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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正冒火道:「這是你父親親口承認的事,我親耳聽見。現在你們卻不承認,也太不要臉了。」郭地喝道:「當日你也有份在場殺害掌門。」拔劍刺向馬正道:「我要為弟弟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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