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與時的編織者 - 兔子與狐狸

女僕帶著她的同學們走。我不想再一個人被留下，就跟上他們的步伐。教室似乎在樓上，可是上樓的階梯卻沒有止盡似的。我走到有些喘，兔子同學走到我旁邊。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JgTCtn4I

「嘿，你還好嗎？」她關心的問。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VaDwjrqQ

我勉強笑了笑，「這階梯還蠻長的。」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0z03NxUb

兔子說：「是嗎？可能是走習慣了，所以覺得還好。你脖子還痛嗎？」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8pB9we0AH

「脖子？」我想到鼠人和巨大的蟑螂，猛地脖子一緊。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TxfGNEmO

「你沒事吧？」兔子很同情地說：「你臉色很不好看耶。」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qGbdDEKt

「是有點頭暈。」我試探的問：「欸，你知道鼠人和蟑螂的事情嗎？」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WxIoIumO

「不知道耶。」兔子看起來不像在騙人。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kPKiTDlS

我又試探地開了口：「你瞧，我根本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你們穿著一樣的制服，就我不一樣。」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wbXgC6vh

「我知道，因為你是吸血鬼嘛。」兔子笑咪咪地說：「就像我是兔子一樣。」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5YFRSuVQ4

我凝望著她，很想看出她的腦袋是真的兔子還是只是頭罩而已。我發現她的耳朵跳了跳，看起來不像假的。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CII14Grr

「這一次結束以後大家就可以不那麼辛苦了。」兔子說：「當兔子很累喔，要不停的吃草。」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sZb4cxJ2

「……我討厭梅乾菜。」我說。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fwN4bWTq

「我討厭高麗菜。」兔子苦笑：「每一次看到高麗菜就只能不吃。」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tG5Y2mYd

「妳為什麼不吃高麗菜？」我問，她說：「就跟你的原因一樣呀。」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pFIHjsKR

我不吃，是因為小時候營養午餐經常吃，吃到怕了。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G1mMykjb

一想到梅乾菜的味道，就感覺很不舒服。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8gX1qPpJ

兔子說：「對了，你會頭暈是不是沒有吸血？營養還是要好好攝取比較好。」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oyXcthtS

「我其實不吸血。」我說：「可能妳沒辦法接受，但我不是個真的吸血鬼，我是裝的，我和那個女學生是同類。」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PvT6VfuI

我指著女僕的背影，搖曳的馬尾好看得讓人快樂。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p9AYSDRo

「那你不辛苦嗎？明明不是，卻必須假裝是。」兔子說：「簡直就像戴了面具一樣。」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TOhyT6xU

「誰不戴面具呢？」我感覺兔子年齡應該比我低得多，害我忍不住要擺起學長的架子。我說：「比方說社會運作，會自然產生階層，大家為了扮演好各自的角色，面具就不能不戴了。」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R2CohyUm

「你說的我都懂。」兔子搧了搧耳朵，說：「所以我是一名兔子，我的身分就是扮演好一個兔子。基本上不會有人覺得我不是兔子。但我知道這次鑑審結束後我不會再是兔子了。」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zjRLYxeq

我想告訴她我不是那個意思，但她的結尾讓我起了好奇心，就問：「不再是兔子……那會變成什麼？」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822fcYOF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她腳步輕快起來，因為我們已經到了二樓了。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t6P5Xp2z

好漫長的二樓。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IwpCX9N8

她笑說：「不管變成什麼，我都會在我的位子上努力下去，這麼一來神會為我打開一扇窗。」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ivqoOAkm

「妳信神嗎？」我問。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OwgzFpAc

兔子搖搖頭，說：「我很有多同伴都被殺死了，因為兔子扮演獵物的角色，你想神存在的話，為什麼要讓我們受難呢？」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jpOV05YU

「我也不知道。」我說：「但妳既不相信神存在，神又怎麼為妳開門。」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eENOoaNk

「因為我必須這麼相信呀。」兔子說：「否則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兔子跟我道別，走進二樓的一個教室。我想跟著她，女僕卻說：「等等，你不要亂跑，得弄完評鑑才行。」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Lmw9nDaX

我呆了呆，只得繼續上樓。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x5ghBO4J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gscH5uY7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XUSvsxHw

又走了很長一段路，我感覺心跳得好快，幾乎快走不動了。狐狸同學走過來，上上下下地看著我，嘴角就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2HsBCayg

我說：「哈哈，你們體能真好。」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Co420cm5

「不能說好，比起其他人，我們算差的。」狐狸同學不知道從哪裡拿出運動飲料，遞給了我。

「喝吧。」他說。我趕忙打開瓶蓋，牛飲了起來，冰涼的液體短暫解除了上樓的疲勞感。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xq6f4UV3

「我們是要去做評鑑吧？」我問。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qHMy43kI

「是啊。」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6GHYS5z4

「那兔子同學去哪裡？」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H7k6RrrU

「她有她的評鑑。」狐狸說：「我們都有我們的。」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QV22XEbl

我點點頭，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工作。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gt9gOWfO

狐狸又用那嘲諷的表情盯著我看，我都有點不舒服了，難為情的說：「怎麼啦？我臉色怪怪的嗎？還是吸血鬼的樣子有點奇怪？」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qVCN67oz

狐狸開懷地笑了，說：「你的解讀很特殊，看得出來你不太擅長看人的臉色。」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MZILHqwQ

我不擅長嗎？我以為我很擅長哩。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7HPUWJhm

我說：「不管怎麼樣，謝謝你給我飲料，這讓我稍微感到好受一點。」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9IuXT2mo

「不客氣，嘿，你不要藏了，我們是同一類的喔。」狐狸笑道：「我們都有過類似的機運。」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hwGUebRq

我好像稍微習慣這個世界了，說：「你是吸血狐狸？」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ZmZ3mSq3

「我不是這個意思。」狐狸笑了起來，他負著雙手，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yb760LxT

他問：「你的尖牙呢？」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GBQciwpA

我說：「我沒那種東西。」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WBBevbGO

他說：「是啊，你沒那種東西，那是為什麼？」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FWS9PTqD

狐狸慧黠地看著我，撇開這個奇怪的態度不談，蓬鬆的皮毛真讓人想要撲上去。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BsvE1Z3V

「是啊，為什麼呢？」我掏掏口袋，找出那個塑膠假牙，說：「這就是原因。」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XBJ7YKBT

狐狸大驚失色，可是很快又振作起來，接著又像領悟了什麼般哈哈大笑，說：「看來你忘不了你的吸血鬼的社群啊！」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zKEPqyqV

什麼是吸血鬼社群啊？我告訴他我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麼。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97IRU5zY

「你能變蝙蝠嗎？」他問，答案當然是不行，就算是再厲害的魔術師也沒辦法把自己變成蝙蝠。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qSz5AI8j

「這就是了。」狐狸說：「所以我們都是『那個』，是各自社群的特別存在。」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jQYVIzgU

我滿頭問號，告訴他如果有話就直說吧，繞著彎的方式我不能理解。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SlpCCq9J

狐狸笑道：「所以我才說你狡猾，直到現在還在隱藏自己，你是被馴化的吧？讓我猜猜看，你從小就被人類收養，漸漸的尖牙消失或是經歷特殊的手術磨平。你吸血的慾望已經低到快要不存在，可是又記起自己的本源是什麼，你找到你的吸血鬼社群，卻發現自己沒辦法融入裡面，所以你打造了一個假牙，好讓自己看起來跟其他的吸血鬼沒什麼不同。」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UDiGwTkk

簡直一派胡言。我從以前就是個人類，吸血鬼什麼的已經變得不想解釋了。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p5FwMa7M

「想像力很豐富。」我看見狐狸得意的笑了，就問：「那麼你呢？你是要告訴我你也被馴化嗎？」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c5cWpd18

「當然，不過我不因為馴化而忘記是個狐狸。」狐狸說：「我為自己自豪，在狐狸社群中像個野狐狸，在人群中則是他們的好夥伴。」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wMtoyE8h

「真了不起。」我隨口讚美。狐狸簡直如遇到知音般，臉都亮了，「所以我看見你，就像看見以前的自己，自卑又自憐，蜷縮在自己的窩裡，將封閉的穴居生活視作堡壘而忘記外頭的美麗。」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rlVMm7jR

這句話從事實來看，還真是往我的痛點上扎針啊！我苦澀的笑了起來，說：「怎麼了？不可以當阿宅嗎？我覺得窩在家裡挺好。」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38aFzgGw

「那是淺見。」狐狸自信的說。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DWNmYuLE

我才不管什麼淺見不淺見，凡是能讓我開心又不傷害人的，做做又何妨呢？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7YnZTyTf

狐狸搖搖頭，「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吃我這一套，讓我告訴你穴居有多麼沒價值。」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E8AfWc5u

我擺出願聞其詳的態度。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oWrc5W7N

「第一，穴居要有舒服的環境。」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AGEQAiws

那是啊。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AHH7vhRb

「第二，舒服的環境要用心營造。」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w6dbGS5w

嗯嗯，不反對。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MGbPsOdT

「第三，營造要透過各種客體來實現，舉凡傢俱、床鋪、電腦之類的東西。」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go9CBdgq

這不是廢話嗎？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RqSZnZlK

「這些客體是不是都要走出去才能見識到？」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lNFV6jM4

我差點把飲料嗆咳出來，啼笑皆非的說：「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想要買到這些東西得到外面去？」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ycsBmg4v

狐狸說：「狹義來說是這樣，廣義來說你必須有見識才知道什麼才是舒服，而且有的時候你必須靠你的勞動來取得舒服。」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6sl8Q19PH

我淡淡地說：「別看我這樣，我也有好好勞動，雖然賺得不多，但我也不貪求奢侈的事物。」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46P6a7ns

狐狸問：「是不夠格還是不貪求？」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88KWsFEJ

「……」這狐狸真討厭啊。我說：「是不夠格。」

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SrwiqgOZ

ns3.149.253.148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