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悲啼 - 第22章

吹着微風，坐在亭子下，末迎雪閉着眼睛。「咳咳！」她捂住嘴巴，卻止不住地咳嗽。手帕上帶血，她不經意地把手帕藏在袖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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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身體可真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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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回暖了不少，但她的手腳卻還是很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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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翰總送來一大堆貴重的藥材，又命人好好照顧她。現在她喝下的湯藥都比食下的飯還多，睡着的時間比醒着更多。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了解，不死就夠了，也不求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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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司徒翰讓她感到很陌生，明明從前的他從不給她好臉色，對她就更狠了。可是，他看她的眼神變溫柔了，讓她很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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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她吃飯，陪她走路，總跟她說着平日發生的碎事。她隔了幾天就會問她末迎冰的近況，但他就總是那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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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好。」「她和平日一樣。」「沒什麼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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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個多月的傻子，她清楚知道自己為什麼總覺得很累，不道破不代表不知道。她已經停藥了一段時間，每一夜她都偷偷潛到司徒翰的殿裏。每一天都一樣，沒有特別。他其實也很努力，每天都處理工務至深夜，又居然抽時間陪自己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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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她躲在書架後，正打算回去，卻見到司徒宇進來。他站着卻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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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就說，不說就走，別浪費我的時間。」司徒翰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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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猶疑，司徒宇開口：「陛下，你究竟打算瞞多久？末迎冰明明早就死了。我們這樣瞞她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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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司徒翰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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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遲早也會發現的，我懂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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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殺了末迎冰又如何？要不是她動了壞心思，我用得着殺她嗎？」司徒翰先把事情攤出來講，「你也知道的不是嗎？那一晚你也在場，昏倒的是迎雪，不是你。要不是我早派人跟着她，她早已死於她妹妹的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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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個女人敢做，就不該怕被我發現。她死前喊的不是求我放過她，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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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那個女人不得好死。」司徒宇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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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這樣說的。你也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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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在外面，她的每一個字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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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捂住嘴，心止不住的在加速，她只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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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不可能，不是，我一定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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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死一下子衝突着自己，她實在撐不下去。她什麼都想不了，她現在只想殺人，拿出在腰間藏着的短劍紫光，從後衝出，她的目標是司徒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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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原因，他都不應該殺她。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的至親。就算她要我死，我也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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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劍卻連他的皮也碰不到就被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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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被司徒翰按住，眼中寫滿不憤。「你怎麼可以……」她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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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司徒宇想要出手安撫她，她怒吼：「別碰我！」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只是死死盯着司徒翰。可是司徒宇知道，她的那一句是對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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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退下。」司徒翰對司徒宇說，凌厲的目光想要吞下他。司徒宇攥緊拳頭，走出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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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只有司徒翰他們二人，末迎雪自知殺他的時機已失，只是無力地倚在他身上，緩緩道：「這些日子，你對我的好是為了麻痺我。你怎樣對我都可以，我的命是你的，可是她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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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辜？」司徒翰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知道她一邊在和你談笑風生，一邊卻在你的飲食下藥。她送你的茶杯裏塗上一層藥，單服沒事，可加上你平日香爐裏的草藥，那就是慢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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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想要捂住耳朵，可司徒翰偏要按住她的雙臂繼續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派你去宇文寒俊身邊嗎？你當真以為是我後來查到什麼嗎？你們年少時在皇宮裏的事又怎會容易被我查到？你一直珍愛的妹妹可是背着你幹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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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被迫一直聽着，身體開始顫抖。司徒翰摸着她的臉，看到她像琉璃一塊一塊地碎裂，他卻很興奮，「太多事情了，我也數不清。只不過有一事，我很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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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耳邊說：「你查到是宇文寒俊有份害你們家破人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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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瞪着眼睛，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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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在你背後動過你的探子？」他的語氣就像從地獄深處傳來，想要拉她下去一樣陰暗。「你一定猜不到了是誰。第一個，你的好妹妹。第二個……」他偏偏停頓了一下，「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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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始至終，宇文寒俊沒有做過對不起末府的事。可是你卻因為兩個你最信任的人而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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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你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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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話，徹底粉碎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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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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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親手殺了他，殺了最愛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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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如絞，一股腥甜涌上來，從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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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我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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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淺淺一笑，閉上眼睛，快手拿出頭上的髮簪，想要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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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翰握住她的髮簪，一把掉到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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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你的命是我的嗎？那我就收下了！」他抱起她，把她掉到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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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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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是第一次到我床上了，難道不知道嗎？」他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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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推着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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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力量是她弱點，她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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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咬住她的肩膀，鮮血流下，她握住他的手臂，只是無聲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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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她掙扎着推着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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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司徒翰卻毫不留情地闖入。他的腰不斷擺動，伴隨的是他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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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手禁錮她的雙手到床上，用着來自地獄的聲音向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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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永遠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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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我永遠是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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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脹痛比不上心中的絕望，她承受着他無情的抽插，只能無聲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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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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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記得你這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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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靠近想要吻住她的唇，但她卻別過臉。他用手固着她的臉，讓她正面看自己。可是，他得到的只是她眼中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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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大力度和速度，同時緊緊吻住她的唇。不管她苦苦的掙扎，他好像一頭猛獸，只想要把她吃下。數不盡的次數，聽不完的悲鳴，只有殿外的雷雨聲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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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宇站在門外，卻被門口的侍衛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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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下令任何人不得騷擾，連你也不例外。」侍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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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上自己的右眼，他只是無力的放下，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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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失敗者，他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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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留你一條狗命，從今往後你好自為之。你別忘了，只要你安分守己，你依然可以陪在她身邊。否則……我會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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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那天說的話一直揮之不去，司徒宇知道他只能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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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雪，我錯了！」他跪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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