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撞 - DAY 3-08

趙自堅帶著兩人來到一個房間，看起來像是一間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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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交代一些事情再過來」，趙自堅順手要帶上房門又停了下來，「你們可以自由進出，還有，手槍妳可以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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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子翎知道趙自堅這麼說是為了要消除他們的疑慮。但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她覺得自己捲進一樁難以理解的事件當中，這麼快就放鬆警戒，應該不會是一件好事。她將手槍放在房間的桌上，槍口朝著房門，自己坐在手槍旁，以便萬一有什麼狀況，可以馬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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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沒有覺得這裡的感覺⋯⋯跟上次不太一樣？」程品槐看着房內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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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這麼一說，的確上次這裡的感覺像是一個廢棄設施，但剛剛走過來，這裡一點也不像是荒廢已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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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天的時間，有可能把一個地方像這樣徹底改頭換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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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重點不是這個吧？現在應該不是討論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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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現在的重點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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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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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從妳遇到的怪事、莫名其妙來的公式還有妳的副局長⋯⋯們，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所以，我在想一個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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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品槐停頓了下來，像是在懷疑自己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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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遇到的事情真的是太詭異了，尤其是副座！今天的副座跟綁架我們的那個，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副座，他們好像是不同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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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在想，假設多重宇宙真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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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不是已經證實了多重宇宙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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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論物理的範圍內，我是證實了多重宇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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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理論上是這樣，但實際上沒見過，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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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則上是這樣的沒錯，但我們很有可能實際上真的遇見了多重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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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們遇見的副座，是三個不同宇宙裡的副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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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品槐點了點頭，腦子裡思索著另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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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子翎想起趙自堅說過的，程品槐的研究讓世界處於危險，「你的研究⋯⋯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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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品槐抬起頭，表情明顯出現不悅，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我的研究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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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傳來幾響敲門聲音，趙自堅拉開房門，帶著一台筆電直接走進來，「你的研究是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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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程品槐不喜歡眼前的這個趙自堅，但聽見他這麼說，臉上還是不自覺出現一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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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的研究卻讓多重宇宙間出現了對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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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撞？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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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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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自堅將掛在牆上的電視電源打開，將手機裡的影片投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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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場景像是在一個實驗室裡，程品槐一眼就認出那是他在LHC做研究時的實驗室。下一秒，一個男人出現在畫面中，程品槐與滕子翎露出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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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裡出現的是程品槐，嚴格說來，更像是老了十歲的程品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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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看見這段影片，就表示你已經見到了趙哥，嗯⋯⋯就是你們說的副局長，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你所在的宇宙也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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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換臉？」程品槐對眼前的影片提出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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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是AI換臉，也不是3D重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會跟你解釋這一切！」明明是預錄的影片，但影片中的程品槐彷彿預知了一般，自動回答了程品槐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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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研究，對於多重宇宙而言，就像是光子的雙狹縫實驗，這個實驗結果讓多重宇宙之間出現了修正，而這個修正的結果將導致多重宇宙間的毀滅，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相信，就跟當初的我一樣，不用急，等我拿出證據你就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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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傳出在鍵盤上打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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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雙狹縫實驗是什麼？」滕子翎不明白剛剛聽到的，疑惑地看著程品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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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別吵，我看看他要拿出什麼證據，等等再跟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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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一下這個」，影片中的程品槐將螢幕切換成母子畫面，螢幕上出現一大串的數學公式，「這個公式，如果你不覺得陌生，那就代表小翎的計畫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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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子翎腦子一下子嗡嗡作響，心想影片裡說的小翎是自己嗎？計畫成功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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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子翎看向趙自堅，想要尋求答案，趙自堅比了比電視螢幕，示意她先看完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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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拿到的只是一半的公式，就算順利跑完計算，也只會得到一個沒有意義的結論，我現在讓你看的，是完整的計算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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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螢幕上出現公式之後，程品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直盯著螢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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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裡又出現了敲擊鍵盤的聲音，黑底的螢幕上，原本是長串公式的畫面，變成許多條互不交錯的曲線，每條線都有各自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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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每一條曲線都代表著一個宇宙，原本各個宇宙之間是各自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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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公式的推演，螢幕上的曲線開始慢慢舞動，有幾條曲線開始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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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某個事件的發生，讓不同的宇宙之間出現了變化，開始相互交錯，而這個事件就是你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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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品槐一直眉頭深鎖地看著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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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時間加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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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裡交錯的曲線越來越多，開始慢慢匯集在一個點上，等到最後一條線收進點裡，這個匯集所有曲線的點瞬間消失在螢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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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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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程品槐按下影片的暫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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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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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講的所有數據資料，都在這台電腦裡」，趙自堅將桌上的電腦推到程品槐面前，「你有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可以慢慢看，但現在請你先聽完教授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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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靜止的電視畫面又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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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數據上來看，你應該知道最後發生了甚麼事，唯一不同的只有最後的這一段」，螢幕上原本消失的點突然又出現，「當所有的宇宙匯集到一個點之後，然後又會再度出現，接著就是創生宇宙的大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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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研究裡最後的那一把鑰匙，將會是阻止這一切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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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品槐心中冒出疑惑，如果影片裡的人真的是另外一個宇宙的自己，他有很大的概率也會有這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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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到LHC，重新再做一次你做過的實驗，只不過這一次，你必須在最後的階段，把鑰匙加進公式，然後就像雙狹縫實驗那樣，觀察紀錄每一個變化，這樣也許就可以讓多重宇宙之間停止修正。我相信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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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到這裡就停住。趙自堅收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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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影片？不是他自己來說這一些」程品槐指著已經是一片黑的電視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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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因為教授在錄製這個影片的當晚，就被末日學說的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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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品槐一陣沉默。滕子翎在影片裡提到小翎的時候開始，就沒將注意力集中在影片上，滿腦子都是各種的猜想，直到她聽見影片裡的程品槐已經被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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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影片中說的小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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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妳想的那樣。妳在泡麵碗裡發現的字條，就是她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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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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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發現教授屍體的當晚，小翎也躺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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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自堅轉身走向房門，「你們可以安心在這裡休息，我們明天下午出發前往維也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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