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到香港後蔽月一直有個習慣,她喜歡拍下那些關於香港的風景。千萬不要誤會,蔽月並不是很會拍照,按下快門的十有八九都會失焦,只是她想要藉此來框住那些貴寶般卻又轉眼即逝的浮光掠影。更千萬別要誤會,她並不是信奉有如「記錄過好過凝望過」的思想,只是她怕會再也想不起自己珍重過的温度每每,拍下後,她便會更用力地望着呢。於是今天放學後,她又再隻身前往附近的一片芒草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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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此愛好,日向哂一向都不知曉,直至蔽月在不遠的未來離開後,偶爾會把之前拍下的菲林相寄給他才知道,只是沖曬出來的菲林相全都是風景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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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旁的山頭…嗎?」
「天星碼頭旁的鐘樓…的鐘塔…嗎?」
「這是哪兒的地磚……」
這屬哂大部分時候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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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那隱蔽的羊腸小徑,再越過莽草掩蔽的碎石路後便會到達可以俯瞰連綿不斷的山丘的一片芒草田。現在是九月尾,芒草雖然長得高,卻尚未長成金黃。微風細聲吹拂使其在晴空下搖曳擺盪,簇擁成團的棕黃色芒草相互依偎,就彷如正在歷經霧水情緣的大多情侶一樣纏綿難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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蔽月通常會在田中踱步,又無規律地隨意按下快門,累了後她會躺在草地上,靜靜地凝望着時而蔚藍,時而灰沉的穹蒼。天色放晴時她會坐在最好風景的一處,然後靜待旭日降下,煚炎竭力地揮灑出最後的餘光的一刻,這個時候的快門數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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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就沒有拍過我… —— 哂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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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喜歡自言自語,但靦腆的哂顯然不敢把這句話脫口而出。可是,蔽月又怎麼會沒有拍下過這憨直的傻子呢?蔽月就只是沒有把這些像是「偷拍狂」行為的照片寄給哂而已。撇除尷尬的不說,收到自己被偷拍的照片也挺嚇人對吧?至少蔽月是這樣自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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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倆來說,最懷念的同樣是那年的夏。那時日月的情愫雖然未臻,彼此之間卻不用為將要別離對方而感到擔憂,因此無比温暖。毛衣印證了他們的戀情,卻也證明了季節的遞嬗,目睹日月的再會,最終成為了這段關係的憑弔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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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毛衣沒給發明,凜冬不曾到訪,大雪未有落下的話,四年前我們還會分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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