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爾傳奇 - 雪島之旅 (6)

五人之中，令炫熹印象最深刻的，是卡西。最特別的是她的性格；她很愛開玩笑，很愛吐嘈，表情很多，亦很符合年紀小的人。說白了，她不會像賈以般收斂，也不會像捩絲般寡言；她甚至比炫熹更有「大小姐」的感覺，好像頗天真自然，應該是炫熹在這行人中看見的唯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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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洞穴絲毫沒有轉亮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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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洞壁走的柏特萊，一路用手扶著牆邊；大約是想「摸清楚路」吧。洞穴四面八方也是冰造，使柏特萊的手套上也起了一層霜雪。他不時拿起一根尖銳的木棒，猛然於牆上劃下記號；雖然也不知道能否光亮得看見這些記號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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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很黑；然而腳上的每步都是凹凸不平的。每隔三四尺，便好像陷了一個淺淺的坑洞，有時比人的足印還要小，好像很有規律似的。

炫熹一開始便察覺到這點，但好像沒有其他人發現，大家又屏氣斂息沒有說話，便一直不太敢說出來。畢竟炫熹感覺，他們怎麼好像比自己經驗老到得多；發現到的話一定會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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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走在炫熹旁邊的捩絲，不知是看了炫熹的微表情還是自己真的發現到了，便叫停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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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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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子，當下太黑了；沒有人清楚她在做什麼。只見她用手指比劃著淺坑，竟然圈出一個規律的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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捩絲：「各位，這裏似乎有野獸的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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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以走了過來，以火炬照亮了地下。驟眼發現冰層上有一個個淺淺的圓印，再望仔細些還能依稀看見尖尖長長的爪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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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是了。目測看起來；這個重量以及這般平坦的腳印，看來是一頭熊，體積不小。炫熹小姐，你等下就站在中間吧。我們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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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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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內心是被嚇到的；而且因為有點緊張，所以只吐出了短短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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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奕：「是熊？看來還是要小心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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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鬆筋絡，走到了眾人的最前方。剛才忘了講，他是六人之中身形最壯碩的；比柏特萊更甚，已經與大力士的體質沒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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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出現了一條下水道，一開始潺潺的水聲很可能由這邊來。為免澗水，徑路變得越來越窄。眾人也靠著牆邊走路，腳步漸漸轉慢並放輕，隊形亦漸漸堆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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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此，一種氛圍逐漸在各人的心頭上堆積；聽見了有熊出沒，更是化成無形的壓力。那種知覺很是令人懊惱，因為總會帶著絲絲窒息感，肚腹中被吊著般似的。漸漸，空間的一切亦只剩下眾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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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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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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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各位，聽到嗎？」柏特萊極度輕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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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步伐非常緩慢，甚至停下來戒備。現在哪怕什麼風吹草動；他們也會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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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嗒、嗒，嘠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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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地面的冰破裂的聲音。毫無疑問，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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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怎麼會是如此厚實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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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熹心想。去了四年冒險，最大壓迫感的是這次了。周圍黑得像失去視覺，亦即是什麼事也做不到。難道真的要一直呆呆地站在這裏等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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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怪風倏忽飄了過來；火炬上的火光隨即被吹開。沒有熄滅，但使眾人都將注意力望向了上方。頓然，他們發現，這個位置四方八面也是圓形大大小小的洞窟。洞窟是完整的圓。這很明顯是非自然製造的。它們不只出現在側牆，甚至連洞穴上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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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熹：「怎麼會來到這種地方？這裏應該便是熊的巢穴；上方也有！難不成牠們會從上面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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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很紊亂，甚至有點顫抖；加上不斷不斷的喘息聲。眾人的胸腹也是緊繃的；總而言之，也沒辦法了；每人站在不同的方向，牢牢地凝視著該邊的動靜。可能因為被緊緊地拿著，火炬的光還是很平穩的。他們就這樣一直站著；這個狀況維持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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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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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熹不是拿著火炬的那人；她盡量也想維持著平穩的呼吸，但無形的壓力正延延不絕地施下去。時間一滴一答地過去，流淌得特別慢。這個呼吸的狀態，實在令人難以忍受；炫熹也緊張得差點要喊出來了，然而她在此必須專注地觀察著那邊的一動一態。

忽然間，眼睛在漆黑中凝神得太久；她好像開始有點暈眩、眼花。一再打算專注起來，但似乎沒這個辦法了；唯有閉目片刻，等下再次集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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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就是那麼剛巧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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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留神，炫熹猛然被推開，跌躺在旁邊的下水道。水很淺；她的背部狠狠地給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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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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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來，驚見散亂的隊形下；一頭熊從高空中躍下來，撲到本來炫熹的位置上。「嘭」的一聲，踏至地面碎開。炫熹望向左方；她發現推倒自己的人是捩絲；所有人都未留意，但那頭熊正要衝向捩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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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熹：「喂！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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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熊的神情極度兇惡。捩絲反應不及；眨眼間，熊的頭部一下子撞到了捩絲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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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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捩絲當場被撞過正著，跌翻在地；表情極度痛苦，卻無法動彈，鮮血漸漸從腹部滲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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