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梅爾的吹笛人 - 第三十三章貓抓老鼠

　　「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劉景祥低聲下氣的姿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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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清楚得很。」他如持劍般握著掃把，不讓劉景祥接近。妍晴與劉景祥身後的黑衣人也各自警戒了起來，隨時準備出手。「我這是在幫助被怪老頭騷擾的後輩脫離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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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在加速人類的滅亡！」劉景祥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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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你媽的屁，鬼才信你的話。」皇雲咬牙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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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皇雲與妍晴臉上的表情，劉景祥深深吸氣，緩和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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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執意這樣做，我們的談判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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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這句話，妍晴身後的窗戶碎裂。又一位黑衣人撲了進來，將還來不及反應的妍晴壓倒在地，她甚至還來不及尖叫。原先窩在一旁休息的黑貓受到驚嚇，一溜煙逃出麵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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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用『我的』方法帶走林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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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上樓！」被壓制的妍晴使勁力氣邊對著文宇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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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站在劉景祥身後的黑衣人筆直朝文宇衝過來，手上閃現的湛藍色光芒纏繞成一條長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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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向下一撲躲過長鞭一甩，接著順勢伸腿想絆倒他，沒想到黑衣人像是看穿他的想法，整個人跳起來，緊接著朝他的胸口飛出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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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卻沒料到一旁的妍晴放棄掙脫束縛，改而抓住他的腳踝。那人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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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雲回頭，抄起地上的金屬拖盤，用力朝著黑衣人的頭揮過去，但揮空了。隨著一聲巨響，架子上的各種麵包逃亡般地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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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景祥不疾不徐地加入戰鬥。他運氣施力，赤紅色的鱗片狀破滅式形成鎧甲包裹住他的身體。他雙眼圓睜，大喝一聲，焰紅色火光瞬間爆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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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與肥胖的身材毫不相襯的靈活速度竄到文宇的身邊，朝他吹出一口氣。文宇用手擋在臉前，沒想到整隻手臂卻開始如蠟般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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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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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鏈從文宇背後疾射而出，纏繞住櫃台將他整個人往後拉。他撞上櫃台，桌上的鋼杯傾倒，水沾濕他的衣服與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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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來不及站穩，一道虹光貫穿他的手臂，將他釘在原地。他痛苦地大喊，灼燒感不斷侵蝕他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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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景祥緩步走近，用力揪起文宇的衣領，端詳他扭曲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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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同時擁有『實體』與『抽象』的身體……？」他喃喃自語，「算了，只要在這裡把你殺了，問題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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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擊物體的悶響打斷他要說的話。劉景祥雙眼一翻，向後一倒，站在他身後的是拿著金屬水壺的妍晴。她立刻蹲下，用破滅式構成的橙色弧刃切開困住文宇的燃燒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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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現在……快上去……」她喘著粗氣，精心整理好的頭髮如今亂成一團，手臂上的繃帶被扯下來了，除了原本的傷外還添了幾道新的傷痕與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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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還好──」文宇本想關心她，卻被她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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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顧好你自己吧。」她以堅定且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外頭有好幾輛車把馬路堵住了，一定還有人等著進來。要離開熊老大，你就必須從頂樓或是其他地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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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一串東西塞給文宇，那是他的車鑰匙。陳威之前為了限制他的行動所以一直不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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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皇雲會拖住他們。」她瞥了眼正與黑衣人扭打成一團的皇雲，不過他正處於劣勢，兩人都知道皇雲撐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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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她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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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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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快速打開櫃台後的木門，三步併作兩步爬上階梯，沒有再回頭看幾乎被破壞殆盡的麵包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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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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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要踏上三樓，文宇就聽見從樓梯間傳來的怒吼，以及雜亂的步伐踩在老舊木梯上的吱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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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扶手間的縫隙向下一望，他看見約有五到十人追了上來，不過離自己還有大約一層樓半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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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繼續往五樓，也就是頂樓的晒衣場前進。不過按照黑衣人的速度，他恐怕馬上就會被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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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也曾想用鎖鏈讓自己移動得更快，但是不知為何，他現在完全使不出喰夢獸的力量，被光柱穿刺的傷口也沒有癒合，恐怕是因為劉景祥的術式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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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覺因為習慣而慢慢麻痺，黑色的體液沿著傷口淌出。他不知道這些黏液是不是跟人類的血液一樣會流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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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不想知道，但同時也在祈禱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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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禱？想到這裡，他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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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又能向誰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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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晒衣場的門出現在眼前。文宇衝了出去，接著用一旁的竹竿堵住門口，原先晾著的衣服被風吹得四處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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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樓的太陽熱得他幾乎快喘不過氣，暈眩感令全世界開始旋轉。黏液還是沒止住，不過量已經慢慢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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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只是用衣服將傷口蓋住，不打算再繼續關心下去，反正沒看到就是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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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踩上頂樓的女兒牆。這裡的風不大，但他仍覺得自己搖搖欲墜。停車場在店面的斜對面，他的車還停在那裡，就在入口進去的第一個車位，但是現在的馬路已經被劉景祥的車隊堵得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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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擊聲從後方緊閉的門傳來，竹竿開始出現裂痕。文宇知道他們快追上來了，但是看著腳下離地五層樓的光景，他實在沒勇氣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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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碰地一聲被踢開，黑衣人湧入晒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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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裡！」其中一人指著文宇大喊，手上出現由破滅式架構成的鮮紅巨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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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什麼危險、什麼恐懼，都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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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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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亂吼叫後，他跨出了那看似只有毫釐之差、實際上卻有如鴻溝的間距，身形飛揚在半空之中。狂風呼嘯，黑色黏液隨風飛沾黏上他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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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經暫時脫離晒衣場，但如果繼續往下掉且發動不了力量……他死命伸長手，設法讓自己碰到鐵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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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沒有成功，第二次就抓牢了。他感覺自己的手臂差點被硬生生扯下來，卻沒有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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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生鏽螺帽墜落，整個鐵窗隨著刺耳的噪音向下鬆動，但還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堅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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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感覺到地心引力拉扯著因為勉強抓住鐵窗而受傷的右臂，痛得他差點喊了出來，不過身體總算沒有繼續往下掉，而是懸掛在三樓外的鐵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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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頭，想稍微查看手上的傷勢，卻看見自己的拳頭早已在無意間化為黑色鎖鏈，纏繞在鐵窗的鐵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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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景祥的封印時間過了，他又能使用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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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的人似乎還沒有發現他。如果要到達對向的停車場，他就必須把在場的人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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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那天在遊樂園戰鬥的記憶在他腦中浮現，不過只出現一段──他以手臂上的裂口咬碎複製體觸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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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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