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 - 斷 | Penana

錄音室裡，墨烽看著閉眼靠牆坐著的穆肴，煩躁的嘖了一聲：「怎麼就遇到了？要不乾脆毀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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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開始接到邀約並答應後，他們兩人拿到劇本就開始著手進行工作了，所以現在手頭上的工作基本上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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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墨烽習慣到現場找靈感，再修改創作；而穆肴則是避免東西傳來傳去不方便，為了省事，乾脆到現場當面討論還有哪裡需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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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這一直以來的習慣現在造成麻煩，可不得讓墨烽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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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緩解情緒的穆肴聽到這句話，睜開眼，笑了聲說：「那就沒信用了，還得付違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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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沒想到見到真人殺傷力會這麼大，明明聲音和影像都可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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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手還抖個不停的穆肴，墨烽揉了揉頭髮，重重的嘆了口氣。他也就是說句氣話，不可能真撂挑子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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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事還是得跟家長報備一下，墨烽拿出手機打開聊天群組：［我們遇到那個人了，在同一個劇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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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發出去，瞬間就把人給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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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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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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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烽拿著手機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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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好奇了，駱哥也就算了，畢竟是私人醫院的院長，要是沒什麼事確實是挺悠閒。但他哥一個掌管商業帝國的老闆，不說日理萬機，也會有開不完的會議、聽不完的匯報、簽不完的文件吧？怎麼常常看到他在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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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他的疑惑通知了老天，他哥沒再繼續傳訊息，大概是被抓回去幹活了，只剩下駱隨在詢問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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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阿肴呢？情況如何？嚴重嗎？暈倒了嗎？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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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架勢，墨烽感覺駱隨似乎恨不得從手機另一端穿過來。他瞥了眼穆肴，把狀況如實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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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手抖個不停，臉色慘白慘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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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這會兒也緩過來了，他踢了踢墨烽的腳，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趕在駱隨扔出下一串問題前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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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烽撇了撇嘴，沒再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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肴：［沒事，情況沒那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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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吧，你自己注意。小烽，好好看著點阿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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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當初就該讓助理把人員名單問清楚。阿肴，別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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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墨煉重新出現在群組，墨烽挑了挑眉，他哥這處理工作的速度夠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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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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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知道啦！絕對不讓人靠我穆哥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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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群聊，穆肴收起手機，右手掌不停張開合上，重複幾次到手不再抖後才拿出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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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拿起畫筆時，卻感覺到對面的人直盯著他看，無奈抬頭說：「真沒事，別擔心了。你工作比我還多呢，趕緊動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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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劇組只跟他約了兩張畫，跟墨烽約了三首歌，一首主題曲指名要他作詞作曲外加演唱，另外兩首則是純音樂的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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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墨烽的工作量可要比自己來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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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保證下，穆肴才打消墨烽想把自己拖回飯店休息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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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墨烽轉身去處理自己的事後，穆肴打開平板調出已經畫得差不多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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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是畫家在髒髒舊舊的小畫房裡作畫，可那破舊的小屋並沒有被穆肴畫得暗沉，反而打上光亮，而畫家就沐浴在光中，整個畫面看起來特別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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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張則是畫家抱著畫板坐在地上，光影的交界打在畫家身上，他背靠著陰暗，抬著頭望著站在陽光下朝他伸出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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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畫的意境雖然不同，但卻有個共同點，兩張的人物全都沒有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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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重新拿起畫筆後，穆肴發現他畫不出人臉，連虛構的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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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除了駱隨、墨煉和墨烽三人外，其餘人在他眼裡都是模糊的，他記不起他們的臉、不關心他們如何、厭惡他人的觸碰，對除去最重要的那三人之外的一切都是漠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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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他病得最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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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隨察覺穆肴這個問題後，一開始還積極的要他多去接觸人，可後來發現成效不彰，穆肴本身也在無意識的抗拒時，駱隨就轉而鼓勵但不勉強他去跟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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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無憂」這個名也是駱隨幫穆肴取的，主要是希望他無憂無慮，快樂的活著。

…

隔天一早，穆肴和墨烽兩人到劇組時他們已經開始拍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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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墨烽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來一看是剛才點的外賣送到了。他們喜歡喝的飲品飯店剛好都沒有，只能叫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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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拉著穆肴一起去拿，畢竟場內還有個不定時炸彈，可誰知那邊導演看到他們，走過來就說：「無憂，能不能麻煩你去看一下夏栗，等等要拍他作畫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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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墨烽只能打消念頭，擔憂的看向穆肴。穆肴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雙眼彎彎的表示自己沒問題，墨烽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去拿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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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笑著打趣說：「你們感情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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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導演起初看到他們時是莫名有點發怵的，因為兩人長得高就算了，還都戴著口罩，感覺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氛圍。不過實際接觸後，又看到他們彼此的互動，才感覺到那股寒冷的氣場其實也沒那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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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夏栗坐在畫板前拿著畫筆演練等一下要演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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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走到他旁邊，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對他說：「畫筆不用捏那麼緊，肩膀放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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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一響起，夏栗瞬間轉過頭看去，眼睛閃著光：「穆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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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點了點頭，示意夏栗繼續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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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開心的手有些輕顫，嘴邊的笑沒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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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學得很快，畢竟之前看過穆肴作畫的過程，把看過的動作再模仿出來對他而言並非難事。穆肴也只是在旁稍微調整一下他的姿勢，並沒有說太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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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期間，夏栗開口試探的問：「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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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許久，就在夏栗以為穆肴不會回答時，他聽到他簡短的回應：「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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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簡短，完全沒有想細聊的意思，夏栗不死心繼續問：「那這幾年去哪了？我去過學校想參加你的畢業典禮，結果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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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依舊是毫無起伏的聲音：「嗯，去了趟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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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喔……這樣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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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導演洪量的聲音傳來：「準備好了嗎？該你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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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到名，夏栗站起身來略微靠近穆肴，急忙道：「我幫你點杯咖啡吧！我記得你之前常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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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要叫小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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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突然靠過來的人，穆肴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又聽到那人要給自己訂咖啡，連忙拒絕：「不用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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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夏栗仍說：「要的，以前你不是總跟我一起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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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道聲音橫插進來：「喝什麼？咖啡？穆哥不喝咖啡的。」再說他那個胃能喝咖啡才有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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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來人，穆肴的眼神頃刻間柔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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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下口罩，揉了揉墨烽被風吹的有些泛紅的額頭，笑說：「紅了。讓你今天不要把瀏海梳上去，偏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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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烽把手中的抹茶牛奶遞給穆肴，自己也拉下口罩喝了口手中的普洱茶，回道：「沒辦法，瀏海太長了，扎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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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兩人的互動，那麼熟稔親近，與面對自己時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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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感覺自己像是被千萬根針戳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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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讓他感到刺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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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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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似乎像被定格般一動不動，連導演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穆肴開口喚道：「夏先生？導演在叫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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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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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疏又客氣的稱呼讓夏栗心臟抽痛，感覺自己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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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著頭，輕聲回了聲好，就離開這方令他難受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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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說也是個專業演員，上場前夏栗就調整好狀態，把今天的戲順利演完。只是回飯店後整個人的情緒明顯不對勁，那樣子讓小岩看得心驚膽顫，像是回到六年前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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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躺在沙發上，眼神迷茫的夏栗忽然開口：「小岩，穆肴對我的態度好奇怪，好像我是個陌生人……」他頓了頓，又艱難說道：「而且他身邊似乎……有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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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岩觀察著夏栗的情緒，小心翼翼的回：「其他人？夏哥指的是風嗎？可我聽說那只是穆肴朋友的弟弟，沒有其他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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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朋友的弟弟？可是他們之間的親暱肉眼可見，還有那個少年對他的莫名敵意，都讓夏栗不得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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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夏栗還是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小岩又說：「我們這層住的都是劇組的人，我之前看到穆肴他們也住在這層。若他們兩人真有什麼特殊關係，那也是住同一個房間，可他們住不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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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在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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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讓夏栗眼神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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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跟穆肴一起出去玩，他們都住一起，沒分過房。照這樣來說，穆肴和那個少年肯定沒什麼親密關係，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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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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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接下來幾天，穆肴明顯感受到夏栗越漸頻繁的接觸。不管是在調整動作還是休息時，夏栗總會找空檔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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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墨烽基本上都陪在旁邊，能夠阻擋一些在穆肴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的熱情，但夏栗的舉動還是讓穆肴感到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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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現在他的反應沒有以前來的激烈，可依然讓他覺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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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情形對夏栗來說簡直是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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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他想多靠近些穆肴或是想問些他們分開後穆肴過得如何，一直跟在穆肴身邊的少年總會橫插一腳，彷彿他是個什麼細菌，不能多接近穆肴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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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情總算有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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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夏栗下戲時，穆肴他們已經不在劇組了，本來夏栗還很失望，但他忽然看見穆肴的保溫杯放在他過了現場時常坐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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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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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夏栗快速的卸妝、換衣服，問了小岩穆肴的房間號後就拿著保溫杯一路來到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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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很快，很緊張。希望房內只有穆肴一人，那個總跟在穆肴身旁的少年不會再跟他待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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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如他所願，房間內只有穆肴一人。只是穆肴的臉色不太好，好像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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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確實不舒服，他那個胃就像有自己的意識，不開心了就出來痛一痛，刷點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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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概是特別不開心，從早開始就不停的抽痛。可他還得跟導演他們確定畫作，只能撐著到現場，敲定完最後需要修改的細節後才被看不下去的墨烽拖回飯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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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人絕望的不止於此，他忘了帶胃藥，明明是出門的必備品他居然忘了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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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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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穆肴生無可戀的臉，墨烽也挺無奈的。他穆哥平時細心的人居然會忘記帶藥，真令人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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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墨烽懷揣著看見新大陸的心情，頂著寒風給穆肴買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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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烽出門不久，夏栗就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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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把保溫杯遞給穆肴，他接過來後本想道謝然後關門謝客的，就聽到夏栗問：「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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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關門的手只能放下，穆肴淡淡的說：「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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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這麼說就是不想多聊的意思，但不知道為什麼夏栗反其道而行，站在門口不走，突然提起以前的事說：「我其實不想離開你的，但當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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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夏栗說起以前的事，穆肴心中燃起煩躁，不等人說完就打斷：「夏先生要是沒其他事的話，就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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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又是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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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稱呼刺痛著夏栗的神經，他猛地伸手抓住穆肴的手，急道：「不要叫我夏先生！穆肴，我一直都很想你，沒有一天忘記過你！以前的事我會好好跟你解釋的！所以我們……我們再重新開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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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聽……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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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開始絞痛、手又開始不自制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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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鳴、暈眩、冷汗一點點的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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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況逐漸糟糕前，穆肴甩開那人緊抓不放的手，側靠著門框雙手抱臂，說：「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是說……」聲音變得輕緩，似是耳語般：「夏大明星是懷念以前的滋味，親自送上門來讓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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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夏栗纖長得睫毛輕顫，言語的露骨讓他雙頰一紅。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緊接而來的一盆冷水潑得他渾身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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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穆肴彷彿撕開客套疏離的表皮，露出裡面的尖銳冷漠，唇畔掛著諷刺的笑：「你現在是個炙手可熱的演員，而我不過是個藉藉無名的畫家。所以從以前到現在，我都高攀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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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栗整個人幾乎搖搖欲墜，白著一張精緻的臉，抖著唇無力反駁：「我不是那個意思……穆肴，那時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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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嘆了口氣，說：「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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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聲音也輕柔好聽，說出來的話卻讓夏栗感到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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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學長，不是所有人在經歷低谷後，都還有勇氣面對深淵。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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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撐過來了，那下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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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能保證這種事還會不會再次發生。所以他不敢，也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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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肴說完就把門關上，拒絕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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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緊閉的房門、那聲嘆息以及最後那句話都讓夏栗幾盡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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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我錯了，我想好好彌補你，想再跟你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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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不能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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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不要我？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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