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一幕：北方的戰爭

此刻凱撒正站在英格蘭營地中央，四周的旌旗在晚風中獵獵作響。

他稍稍抬頭，看到一隻獵鷹在赤色的天空展翅掠過，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之後飛向了西北面的遠方。

在地平線的盡頭有座山脈的剪影，浸潤在殷紅似血的夕陽中，那是蘇格蘭大軍的駐紮地——弗洛登山。

儘管距離遙遠，他不可能知道山上的實際情況，卻彷彿聽到了山頂傳來戰馬的嘶鳴聲，並且嗅到了隨風飄來的硝煙氣息。

據探子早前回報，蘇軍共有四萬人，他們氣勢如虹地一路南下，入侵了英格蘭的北方邊境，並打算向首都倫敦長軀直進。

凱撒作為英軍統帥，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然而英格蘭兵力緊絀，他手裡的人馬只有不到對方的一半，形勢極不樂觀。

但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必須在這裡擋住蘇軍，而明天就是決戰時刻。9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RRFOj8k7

觀察完天色和形勢後，凱撒回到了帥帳，一眾指揮官已在這裡等候，全都比二十六歲的他年長得多。

凱撒進來後，眾人紛紛對他行禮，儘管凱撒知道他們其實並不心甘情願。9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7ZwXQyFl

凱撒不說廢話，馬上直入主題，利用桌上的地圖和棋子解釋明天的戰術部署，結果換來一聲雄獅般的怒吼。

「荒謬！這簡直是自取滅亡！」年逾七旬的薩里伯爵重重拍桌，整座帥帳彷彿為之一震，「讓士兵們不穿盔甲、不騎馬上陣，完全是送死的行為！」

凱撒並未動搖，而是用略帶西班牙口音的英語，冷靜地加以說明：

「如果背後有恰當原因，那就不是送死。如今蘇格蘭大軍正在弗洛登山駐紮，下山的路分南北兩條，而北面那條的山腳是土質鬆軟的泥地。

今晚下雨後，那裡會變成一片沼澤，倘若騎兵們從北面下山，泥濘會把他們困住。」

「你怎麼確定會下雨？」薩里沉聲質問，「萬一弄錯了，你能承擔責任嗎？」

「哥倫布船長曾告訴我，假如連續三個晚上紅霞滿天，月有光環，那第四晚必有雨水。」凱撒淡定回答，「我非常肯定今晚會下雨，絕對不會弄錯。」

「哥倫布？靠著一個水手的知識來打陸戰，西班牙人可真與眾不同哪！」

一名指揮官諷刺地說，其他人聽後，均發出附和的嘲笑聲。

「假如真的下雨，你又要怎麼保證那些蘇格蘭人會從北面下山？」薩里不死心地再問。

「明天清晨，我方將派遣一支部隊繞到弗洛登山的北面，假裝要發動進攻。他們自恃人數比我們多，必定會下山進行決戰。」

凱撒一邊述說他的策略，一邊把地圖上的棋子推向北端。

「當他們到達山腳後，先讓預先埋伏起來的長弓手發動突襲，再跟他們進行近身戰。為免陷入泥濘，我方必須捨棄盔甲和戰馬，輕裝上陣。」

數小時後，會議結束，指揮官們陸續離開帥帳。從他們的表情來看，明顯都對凱撒的計策充滿懷疑，薩里更是一臉暴躁，彷彿一隻壞脾氣的老獅子。

過了一會，凱撒的黑皮膚侍從哈斯進入帥帳，忿忿不平地向他打小報告：

「殿下，那位老伯爵還在外面罵你，說你是『傲慢的臭小子』、『愚蠢的西班牙豬』。他還說明天英格蘭必輸無疑，你的頭顱會被蘇格蘭人刺在長矛上！」

「由他說去吧。」凱撒冷靜地說，「反正到了明天，一切自有分曉。」

當哈斯離開後，他透過被晚風吹起的帳簾，看向外面變得晦暗的夜空，稍稍皺起眉頭。

儘管他對自己的判斷充滿信心，但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命運的軌跡往往難以捉摸。

那場雨，真的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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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凱撒埋伏在一片濃密的灌木叢裡，身旁是一列望不到盡頭的英格蘭長弓手。

在灌木叢旁邊則是由薩里帶領的佯攻部隊，他們比長弓手早一步抵達，並已排好陣勢，準備迎戰敵人。

按照計畫，這支部隊全是沒有穿上盔甲的步兵，只有少數指揮官仍騎馬披甲。

在晨光照耀下，凱撒觀察著前方的景象，那是一片開闊的草地，猶如一塊鋪展開來的綠色地毯，看起來平整且堅實。

「還不夠濕嗎？」凱撒喃喃低語。

雖然昨晚果真下了一場大雨，但似乎仍不足以把泥土軟化，這讓凱撒心裡一陣忐忑，不過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凱撒抬起頭來，緊盯著遠方陡峭的弗洛登山，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起初只是一個難以察覺的小黑點，在山頂若隱若現，隨後迅速擴散，形成了一股奔騰直下的黑色洪流。

來了！

這股鐵流以雪崩般的氣勢衝下了山坡，戰馬的鐵蹄撼動了山林，大地也彷彿在嗡鳴作響。

不到一會，無數重裝騎兵像巨浪般湧到了山腳，他們的盔甲和武器在朝陽裡熠熠生輝，陣容森嚴無比，宛如一堵移動的鋼鐵城牆。

他們往薩里的部隊直衝而去，騎兵在草地上風馳電掣，看起來毫無滯礙，彷彿昨晚的大雨不曾落下。

但在下一秒，一匹戰馬的前蹄猛然陷進地面，馬兒發出驚恐的嘶叫，騎士猝不及防，差點墮馬。

凱撒頓時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那片草地看似堅實，但其實只是假象，昨夜的大雨已將它化作長滿雜草的沼澤了。

隨後越來越多戰馬接連陷入泥淖，有騎士被驚慌失措的馬兒拋下，之後還被鐵蹄踩了幾腳，亦有騎士選擇棄馬逃生，甚至把盔甲脫下，以免被拖沉。

指揮官的號令聲此起彼落，但是隊形已經變得散亂無章。

凱撒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就是現在！

「預備——」凱撒下令。

全體長弓手齊刷刷地起立，施展百磅神力，把手裡比成人更高的木弓拉彎。由於距離太遠，因此他們並非將箭矢平射，而是瞄向空中。

「放箭！」凱撒大喝。

無數利箭同時射出，箭矢在空中劃出流星般的軌跡，再像暴雨般落在沼澤中的騎兵身上。

騎兵們頓時驚慌失措，一邊舉起盾牌自保，一邊在泥濘裡艱難地掙扎著。

他們越是掙扎，便陷得越深，沼澤如同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將他們無情吞噬。

當箭雨告一段落後，輪到薩里率領的步兵發威。

他們吶喊著衝進沼澤，手裡握著一種由農具演化而來的武器——長柄鍥，之後便像收割作物的農夫一樣，逐一斬下沼澤裡的敵軍頭顱。

凱撒目光如炬，在戰場裡四處掃視，尋找他最重要的獵物。

在戰場中央，有群披風上繡著薊花的護衛，正緊緊簇擁著一名男子——蘇格蘭國王詹姆士四世。

當其他蘇格蘭士兵正在四散逃走時，這群護衛仍然盡責地保護著國王，卻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最終只剩詹姆士勉強站著，他狂亂地揮動著利劍，但已是強弩之末。

他像是因為無法呼吸一樣，脫下了頭盔大口大口地喘氣，隨後又準備再次戴上。

凱撒凝視著他，左手穩握弓身，右手緊扣弓弦，把整張弓拉成滿月狀，尖銳的菱形箭頭瞄準了對方頭部，然後——9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AnwFBk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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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色猶如地獄一樣，戰馬和士兵的屍體半埋在泥濘裡，旁邊散落著折斷的長矛和破掉的盾牌，鮮血染紅了泥水，把沼澤變成紅色的湖泊。

凱撒踩著沾滿血泥的軍靴，手持滴血利劍，在沼澤裡緩緩前行，巡視豐碩的戰果。

只要看到尚未斷氣的人，他便會用劍猛地刺進盔甲的縫隙，了結他們的殘生。

當他來到沼澤邊緣時，看到一名沒戴頭盔的男子正艱難地往岸邊爬行，雙手染滿污泥，表情極其痛苦，正是詹姆士四世。

他的脖子深深地中了一箭，幾乎把他的喉嚨貫穿，正是凱撒的傑作。

「你有什麼遺言？」凱撒居高臨下，用森然的語氣問詹姆士。

「你……是誰？」詹姆士勉力抬起頭來，用氣音虛弱地反問。

「我是凱撒。」

「凱撒？」詹姆士喃喃覆述，「阿拉貢的凱撒？」

「現在是英格蘭的凱撒了。」凱撒糾正他，「我是亨利國王的王夫。」

詹姆士淒慘一笑，「原來就是你。」

「你曾說要南下倫敦，登上英格蘭王座，現在有何感想？」凱撒冷酷地問。

詹姆士緩緩地環顧四周，但見屍山血海，戰馬的悲鳴和士兵的慘叫交織成哀歌，他發出了深深的嘆息。

「那是我自不量力，我錯了。」詹姆士垂下頭來，聲音有如槁木死灰，「給我一個痛快吧。」

凱撒點頭，舉起長劍，乾脆利落地揮下，詹姆士的頭顱隨即滾落泥濘。

他彎腰拾起詹姆士的披風，只見上面繡著象徵蘇格蘭王室的獨角獸紋章，但已被鮮血和泥濘染污，顯得骯髒不堪。

此時，侍從哈斯朝他走來，問道：「你打算怎樣處置這件披風？」

凱撒眼裡泛起了一抹柔情，微笑著回答：「當英格蘭下任國王的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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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第一位王夫「阿拉貢的凱撒」登場啦，先讓他在「弗洛登戰役」帥一把。

歷史上亨利八世的元配王后是「阿拉貢的凱瑟琳」，她是一位來自西班牙的公主。

這位王后超猛，雖然沒有像本作描述的那樣親自上陣，但是她卻在懷孕時召集軍隊和進行督戰，還想把蘇格蘭國王的屍體寄給老公！(最後只寄了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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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貢的凱瑟林（Katherine of Aragon），在本作中性轉為阿拉貢的凱撒（Caesar of Aragon）

（資料來源：Portraits of a Queen: Katherine of Aragon (tudorsdynast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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