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一幕：北方的戰爭

西元十六世紀初，弗洛登原野。

這片原野位於英格蘭北部，跟蘇格蘭南部邊境接壤，自古以來便是衝突不斷的地方，如今一場大戰正在此地醞釀。

不久之前，蘇格蘭撕毀了跟英格蘭簽定的和平條約，蘇格蘭國王親自揮軍南下，帶領四萬名士兵入侵英格蘭。

英格蘭人雖然奮勇抗敵，但是兵力卻嚴重不足，只有對方一半。雙方強弱懸殊，英軍形勢岌岌可危。

現在是黃昏時分，夕陽殷紅似血，浸透了西北面的山崗。山頂傳來戰馬的嘶鳴和硝煙的氣息，那是蘇軍的營地所在。

在山崗往東數十英里之外、位於河畔的一片荒地，則是英軍的據點。

落日的餘暉把士兵的盔甲燒得發亮，旌旗在晚風中猛烈翻飛。此刻英軍帥帳內燈火通明，一眾指揮官聚集於此，商討對策。

站在帥帳中央的是一名二十六歲的男性Alpha，雖然年紀尚輕，卻是負責統領英軍的總帥。

他的身材高大出眾，長相英俊，五官深刻仿似刀削，深褐色的髮絲下，是一雙像大海般蔚藍，也像大海般深邃的眼睛。

「荒謬！這簡直是自取滅亡！」一名老人重重拍桌，發出雄獅般的怒吼，整座帥帳為之一震，「讓士兵們不穿盔甲、不騎馬上陣，完全是送死的行為！」

這名老人是薩里伯爵，儘管他已年逾七旬，鬚髮俱白，卻老當益壯，不輸後生，猶如一頭年邁的獅王。

面對沙場老將的咆哮，褐髮青年並未動搖，而是冷靜地解釋他的全盤計畫：

「如今蘇格蘭大軍在山頂駐紮，他們之所以選擇那個地方，除了是方便弓箭手往山下放箭，亦是想利用下坡增強騎兵的衝力。

然而在山腳卻是大片土質鬆軟的農田，今晚下雨後，那裡會變成一片沼澤。倘若他們衝下來，泥濘會把他們困住。」

「你怎麼確定會下雨？」薩里冷冷地質問，「萬一弄錯了，你能承擔責任嗎？」

「克里斯多夫‧哥倫布船長曾告訴我，假使連續三個晚上紅霞滿天，月有光環，那第四晚必有雨水。」褐髮青年淡定地回答，「我非常肯定今晚會下雨，絕對不會弄錯。」

薩里的長子未發一言，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至於次子則是諷刺地說：「哥倫布？靠著一個水手的知識來打陸戰，可真高明哪！」

其他指揮官聽後，均發出附和的嘲笑聲。

褐髮青年並未受到影響，繼續沉著地述說他的策略，並且移動地圖上的棋子加以解釋。

「為了引誘敵人下來，我們將派遣一隊士兵在山腳進行騷擾，他們自恃人數比我們多，又急於求勝，必然中計。

當他們到達沼澤後，我們便讓埋伏在附近灌木叢的長弓手發動突襲，他們那時已被泥沼困住，即使想逃走也來不及了。

之後我們便跟他們近身搏鬥，而為免陷入泥濘，我們的士兵必須捨棄盔甲和戰馬，輕裝上陣。」

數小時後，會議結束，當眾人陸續離開帥帳時，薩里仍是一副彷彿吃了火藥的模樣。

褐髮青年聽到薩里在外面對著兩名兒子咆哮，還罵他是隻「愚蠢的伊比利亞豬」，預言英軍必輸無疑。

褐髮青年神情平靜，他不打算多作口舌之爭，反正到了明天，一切自會分曉。

他抬眼望向帳外夜空，稍稍皺起眉頭。

儘管他對自己判斷充滿信心，但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命運的軌跡往往難以捉摸。

那場雨，真的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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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灰色的天空下，主教、貴族、領主、騎士、士兵……無分貴賤高低，皆在汙泥裡掙扎，無一倖免。

沼澤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把他們無情吞噬，場面慘烈至極。

今天早上，蘇格蘭國王詹姆士四世親自率領重裝騎兵，以雪崩似的氣勢從山頂衝鋒而下，意圖一舉殲滅山下的英軍。

然而，當他們抵達山腳時，卻發現昨夜的大雨將土地化作沼澤。這導致騎兵寸步難行，被泥濘所困。

埋伏在側的英格蘭長弓手隨即發動攻擊，所有長弓同時拉彎，無數利箭遮天敝日地射向了沼澤裡的蘇軍。

本想卸甲逃走的蘇軍，為了從箭雨中自保，只能繼續披著盔甲。結果無法擺脫泥濘，被沉重的甲胄壓垮，又被戰馬的鐵蹄踐踏。

其後英格蘭士兵使用一種由農具演變而成的武器——長柄鍥，把沼澤裡的頭顱逐一收割，結束了他們的痛苦。

這一切如同褐髮青年所料。

此刻他正手持染血長劍，以蘇軍和戰馬的屍體為踏腳石，在沼澤巡視自己的戰果。

只要看到尚未斷氣的人，他便會用劍刺進盔甲的縫隙，了結他們的殘生。

一名主教正在泥裡翻滾，手裡還握著權杖，他上前一劍刺穿他的心臟。他知道神職人員忌諱殺人，因此往往會在戰場上使用鈍器。

來到沼澤邊緣，他看到一名男子正在掙扎著爬到岸上。

這名男子神情痛苦，上唇有兩撇標誌性的小鬍子，正是蘇格蘭國王詹姆士四世。他的脖子中了一箭，深深地沒入肉裡。

全副武裝的騎士不容易被箭射傷，除非碰巧射中了甲片的接口處。褐髮青年當初正是趁他脫下頭盔稍作喘息時，這才射中了他的頸部。

「你有什麼遺言？」褐髮青年居高臨下，用平靜的語氣問詹姆士。

「你……是誰？」詹姆士嘴唇顫動，虛弱地反問。

「我是凱撒。」

「凱撒？」詹姆士喃喃覆述，「阿拉貢的凱撒？」

「現在是英格蘭的凱撒了。」凱撒糾正他，「我是亨利國王的王夫。」

詹姆士淒慘一笑，「原來就是你。」

「當日你說要南下倫敦，登上英格蘭王座，現在有何感想？」凱撒冷酷地問。

詹姆士環顧四周，但見屍山血海，戰馬的悲鳴和士兵的慘叫交織成哀歌，他發出了深深的嘆息。

「那是我自不量力，我錯了。」詹姆士垂下頭來，聲音有如槁木死灰，「給我一個痛快吧。」

凱撒點頭，舉起長劍，乾脆利落地揮下，詹姆士的頭顱隨即滾落泥濘。

這場英蘇史上最大規模的戰爭，由此劃下句點。

凱撒彎腰拾起詹姆士的披風，其上繡著象徵蘇格蘭王室的薊花，如今已被鮮血和泥水染污，顯得骯髒不堪。

此時，一名膚色黝黑的男子朝凱撒走來，那是他的侍從哈斯。

「你打算怎樣處置這件披風？」哈斯用西班牙語詢問。

凱撒眼裡泛起了一絲柔情，微笑著回答：「當英格蘭下任國王的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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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第一位王夫~~伊比利亞火腿~~「阿拉貢的凱撒」登場啦，先讓他在「弗洛登戰役」帥一把。

歷史上亨利八世的元配王后是「阿拉貢的凱瑟琳」，她是一位來自西班牙的公主。

這位王后超猛，雖然沒有像本作描述的那樣親自上陣，但是她卻在懷孕時召集軍隊和進行督戰，還想把蘇格蘭國王的屍體寄給老公！(最後只寄了披風)

關於凱瑟林性轉後的名字，我原本想叫他費南多或卡洛斯，以符合史實邏輯。

不過凱撒這名字在中文跟凱瑟琳相似，而且簡單好記，所以就叫凱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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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貢的凱瑟林（Katherine of Aragon），在本作中性轉為阿拉貢的凱撒（Caesar of Aragon）

（資料來源：Portraits of a Queen: Katherine of Aragon (tudorsdynast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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