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之願響 - 挣脱夜晚的枷锁！东京少年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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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车疾驰而过，高速移动的车窗亮着暖黄色灯光，像是复古式投影机，在播放一格一格的胶卷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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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半身倚靠在站台中央的柱子上，电车经过的光影不断掠过脸颊。似乎是暖黄色带来的错觉，让冰冷的瓷砖回廊都温暖了起来，一股莫名的舒适感袭来，勉力撑起的眼皮悄悄盖下。低下头时而轻点，像是在跟随音乐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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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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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机里播放着TENSHI NO WINK，是1985年的流行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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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不上喜欢，只是习惯了这种怀旧风格，像是习惯每天上班，每天夜不归宿，每天陷入在一种无法逆转的死循环中。我也问过自己內心，是否还想再挣扎顽抗，可是命运就像大海，让我迷失了初心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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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帆起航的梦想之舟并不存在，等待我的是下一趟通往公司的地狱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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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车站广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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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二轨道，往新宿•池袋方面的电车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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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危险，所以请退后不要超过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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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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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钢铁摩擦声，飞快的电车渐渐变慢，最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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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我依旧是低着头，沉浸在音乐的摇篮里，丝毫没有听见响亮的刹车声——直到鼓膜被震荡得刺痛，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将我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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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摘下耳机，意识还在迷迷糊糊地游荡，身体却被强行启动。残留的倦意与酸痛感，躺在我的颈肩抱怨着，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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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情愿地抬眼，望向声音的源头，是从刚到站的电车里传出。车厢的门还未完全敞开，就见到无数双手从门缝里伸出，像是在争夺着车厢外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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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西装男率先挤出了车厢，接着陆续有男男女女窜出。直到门完全打开的瞬间，汹涌的人海朝我冲向。我愣在原地像是沙滩上的小螃蟹，被海浪无情地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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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台、检票口、通往大楼外的阶梯都充斥着凌乱的脚步声，人们逃窜的身影像是秋天的落叶在眼前纷飞，唯有一个穿着透明雨衣的男人，孤自站立在人群中，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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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晴天，那个男人为什么穿着雨衣？忽然耳边听见有人在叫喊「杀人啊！」因为周围有太多的尖叫声，让喊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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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被那句「杀人啊」提醒，我才注意到男人握着一把厨刀，手上还沾染着上一位受害者的血，刀尖上有红色血液流下，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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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晴天——还穿着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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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为了不让血溅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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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衣男的眼白布满了血丝，眼神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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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眼的想法是，这个人明显是个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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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然间，我的目光不经意与他对视上，下一秒像是触发了某种死亡的开关。瞬间，我被锁定成了他猎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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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发了疯地举刀冲向我，锋利的白光闪过眼眶，刀尖刺向我的眼球，我的身体下意识地后退，可是浑身在颤抖，双腿使不出力气，踉跄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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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细的暮蝉鸣声在耳边响起。要死了吗？眼前的刀子像是电影在播放慢镜头——「砰！」深蓝色影子掠过，魁梧的背影像是橄榄球选手一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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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浦警官，干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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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警察们在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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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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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落的短发挥洒出汗水，三浦转头看向我，雨衣男被他用镣铐扣着，压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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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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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促的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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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差别杀人事件吗？这已经是今年在东京发生的第四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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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真的是越来越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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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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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陆续来了许多警察，满地血迹的凶杀现场被黄色封条包围。警察们开始在收集罪证，也有的在询问目击者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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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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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一位年轻的警察朝我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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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拇指不停地搓揉着衣角，感觉血液在沸腾，身体变成了一台微波炉在加热。是被发现了吗？我只有十五岁……「砰砰砰」的心跳声如电视机音量转到了最大，周围一切声音都像是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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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注：根据法律规定未成年是禁止深夜外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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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朔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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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背后拍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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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会在这里？耳边女人的声音让我感到有些意外。还来不及回头，就被柔软的手牵起，然后开始了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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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传来「站住！」「别跑！」许多这样类似的喊话声——我回头看去，分布各处的警察们纷纷投来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向我们追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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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朔醬，现在被逮到的话，可是要被羁押到派出所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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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用这种称呼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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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样称呼不是比较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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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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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夢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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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哔哔哔」的警哨与「咯咯咯」的高跟鞋，两道声音不断在耳边交响。她背对着我奔跑，长发被烫发棒施了魔法，打造出了精致的波浪卷，看上去像是一片金色海浪。那件午夜蓝的露背晚装，宛如星河般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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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曼的身姿就像风一样飘逸，跨栏一样地跃过检票口，直接从出口处的阶梯飞奔到了大街上。通往高空的立交桥下，我们在柏油路上跑了许久，躲进了分叉巷道，终于看不见尾随追赶的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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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熟练的逃跑技巧，怎么看也不是初学者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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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气喘吁吁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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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爱莎姐，我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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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可不会喜欢上体力不行的男孩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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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莎眼中亮起邪恶的光芒，嘴角勾起大人们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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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心情理会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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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朔醬还带着这支旧表，每天都那么勤劳打工，不至于没钱換新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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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有钱，我也不会換新表，因为手表是老爸送的，做为第一次获得写作比赛冠军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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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打工完全迟到了——我看着还在转动的表盘，时針指向了数字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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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力感将我的肩膀压垮，长叹了一声「唉——」，吐气与三月的冷空气融为一体，形成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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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太努力了，今天当做是休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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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莎姐，妳今天没有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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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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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那个……我今天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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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对啊，妳怎么会出现在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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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是来找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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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疑哦，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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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那个糟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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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男朋友」爱莎皱起眉毛，嫌弃的话脱口而出——突然用手捂着嘴，像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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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会对象是糟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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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约会对象！是……客人，小朔醬不能说出去哦！如果被发现了，我是会被开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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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的逃跑变成了散步，无人的小街道渐渐出现绿色的踪影，才发现走到了代代木公园。大自然的氛围隔绝了钢铁大厦，辽阔的茵茵草坪映入眼帘，园庭的水池泛起月色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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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蜿蜒石道上挂着泛黄的路灯，初开的樱花染上了淡黄色，没有了白天那么纯粹的粉嫩，却染上一层别样的色彩。三只结伴的小鸟围绕着灯柱起舞，「嘤嘤」的歌声在举办一场演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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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美妙的文辞在脑海里孕育而生，像是有小精灵埋下神奇的种子，迅速在脑中萌芽。我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却发现身上的钢笔在逃跑时弄丢了。无法將此刻的灵感写下，仿佛置身于落魄诗人的情感中，在感叹怀才不遇——这让我不禁嘲笑起自己，像个十五岁的老头，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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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新的空气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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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莎高举双臂，伸起懒腰——鸟儿退场，只剩下小飞虫在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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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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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快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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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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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了指手表，从长椅上站起，转身就要离开。爱莎突然喊道：「唉！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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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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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該不会是想把我这样的美人，扔在公园里过夜吧？万一遇到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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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爱莎的外貌是标准美人，可是用自称的方式——未免有些太不要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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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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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让我借宿一晚吧，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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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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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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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踮起脚尖像小偷一样潜入，小心翼翼不让橫木地板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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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清脆的开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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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板上的灯被打开，一个黑色短发的青年正站在餐桌前，用责备的眼神盯着我——目光又移到我身后的女人（爱莎），眼中的惊讶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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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到我的房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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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走进了房间，走廊上回响着凝重的脚步声，让人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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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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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哥，江城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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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守……为什么你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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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能听完爱莎说的话，似是在追赶着哥的脚步，也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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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声，哥的手掌拍在桌面上，台灯微微震动，光线摇曳让人感觉是在审讯室里被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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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过分了！连续三个月深夜才回家，今天还带一个女人回来，这是高中生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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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打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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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需要打工，我的薪资也足够撑起一家的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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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但是……我不想依靠别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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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呼吸声变得紊乱，似是因为感觉自己被轻视——明明我一直都在努力，那么地努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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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我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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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是领养了我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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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眶像是水坝崩塌，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尖锐的言语变成一把刀子，刺入了他的心脏。他静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我流着泪冲出房门，逃离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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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内心并不讨厌他，而是少年的逆反心理在作祟。一个急着想长大的孩子，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情绪，最终却成了关系破裂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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