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璟就是這樣的人,她從來都不會把彆扭藏在心中。在她的觀念裡,嘴就是用來表達的,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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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兩個相愛的人都放棄溝通,把話憋在心裡發爛,那這段感情大抵也會開始從根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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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璟直勾勾的盯著馮承看,「下一次,不要老想著把心事憋在心裡了,好嗎?」姜璟朝著馮承伸出手,「我們約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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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承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同樣也伸出手指,「打勾。」曾經的馮承是固執的,哪怕是面對姜璟,他也想把自己不堪的一面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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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般支離破碎的人,是很害怕接收到愛的。因為害怕擁有過,卻又失去。害怕自己哪一天終會被對方厭棄。畢竟人都是嚮往美好的,不會有人想看一塌糊塗,又滿是傷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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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和姜璟成為戀人,恍然間,馮承好像想起了很久以前姜璟和自己說過的話。她說喜歡他,卻不只是他,他喜歡著他的一切,並且一點都不害怕他最狼狽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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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的馮承才突然頓悟,原來人這一生中,真的會遇見一個特例,她不懼山海險阻,風霜暴雨,只為趕赴到自己身邊,和自己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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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的捧著偏愛和真心,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手,只是要講自己拉出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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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總聽見人說,被愛好似有靠山。原來那種在童話故事和文藝創作裡的愛情,它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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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馮承再開口時,嗓子已經不受控的啞了。一些矯情的情緒不自己的湧上心頭,使他的眼眶裡有些酸澀,甚至快看不清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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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姜璟從來沒有看過馮承掉過眼淚,「不是,好端端的,你怎麼還哭鼻子了?」她有些慌張,又有些無奈,不擅長哄人,使姜璟感到有些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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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伸出手抹去馮承臉上的淚痕,卻被扣住手腕,姜璟一下就摔進了馮承的懷中。馮承緊緊的抱著姜璟,「我是說,各方面來說,謝謝。」其實馮承自認為不是個不知道怎麼表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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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的腦中一片空白,除了感謝,在也說不出其他的話語。原來人真真切切感受到被愛的時候,只想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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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姜璟拯救那個陷入糟糕情緒無法自拔的自己,謝謝她沒有厭煩自己的得寸進尺,謝謝她願意走進自己生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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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璟只是輕柔地拍了拍馮承的脊背,「這樣多好啊。」她揉了揉馮承的髮絲,就像是哄小孩那般,「學會誠實的表達自己,可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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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沒人哄怎麼辦,姜女士,妳要哄我一輩子?」馮承抬起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姜璟,他的眼眸裡有種懇切。但馮承明明是個不愛聽虛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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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是偽命題。」姜璟的答案從來沒有變過,一輩子是多久,人這一生又什麼時候是一輩子。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還是隔天?或是下一秒,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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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馮承又將懷裡的女孩圈的更緊了一些,曾經他也笑那些會寫下「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詩人癡傻,誰會愛誰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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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掉入愛裏,見過陽光,觸摸過溫柔。有人分攤悲喜,有人能包容自己所有的潰爛。窺見過霞光的人,是沒法再忍受黑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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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璟理解馮承的偏執,她只只伸出拍了拍馮承的腦袋,「我是個很現實的人,小馮同學。」「我不會保證我能愛你一輩子,因為我們都心知肚明,那很不現實。」姜璟只是順手勾住了馮承的脖頸,「不過我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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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說愛你的當下,都是最愛你的。」姜璟蹭了蹭馮承的臉,「我當然可以講你想聽的話,但是阿承,虛話有什麼。」姜璟指了指自己,「這不,我的真心可是日月可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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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小孩呢?」看著她浮誇的小表情,馮承微微挑眉,不禁莞爾。「嗯,哄小孩呢。」姜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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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承只是伸出手,扣住了姜璟的下巴,然後貼了上去。「唔……」突如的吻讓姜璟微微一愣,馮承的唇帶著點溫熱,兩人呼吸糾纏在一起,時間就像是在這一刻被施了暫停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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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璟閉上眼睛,回應著馮承的親吻。兩人的氣息漸漸急促,姜璟覺得自己就像掉入深海的人,只能抓住一塊浮木,努力的想要呼吸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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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女士,妳這般好的人,我想我是幸運的。」這是馮承的真心話,對他來說,姜璟是他心中繁榮的王朝,是神壇上的神女,是他逢人就會提起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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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我。」姜璟盯著馮承的眼睛,「我並不是個有聖母病的人,甚至有些冷情。」這段感情裡,先義無反顧的,不是姜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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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那個捧著真心,站在自己身後,無聲都對自己,付出一切的馮承。「我總覺得人這一生,只要能獲得一個人的真心,那便算三生有幸。」少年便是少年,她們高傲的和世界宣戰。用力地奔跑,並且信奉著愛可迎萬難,可平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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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並不想講一些聽起來甜的虛話,我想和你有未來。」姜璟握住了馮承的手,「所以阿承,你先走吧,別擔心我會在這條路上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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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跑著愛你,也會成為和你一樣優秀的人。」「我會和你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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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承只是捏了捏姜璟的手,「我相信妳,一直都相信。」姜璟本就不是平庸的溪,而是廣闊的河山與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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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承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愚鈍的人,他只會扮演著世俗定義給他的角色。就像是舞台上深怕踩錯腳步的舞者,直到姜璟莽撞的闖入了自己的世界。她不按牌理,她砸爛教條。甚至對此嗤之以鼻,「別跳這些爛俗的舞,講講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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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馮承或許從沒有屬於過自己。而姜璟不同,她就像被自由灌溉的玫瑰,張揚又驕傲的昂起頭顱,她盛開的燦爛,讓人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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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跳爛俗的舞,別成為平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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