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花季迴 - 第一章-我叫岳山舟

「喂，都等15分鐘了，我能點餐了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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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亂的餐館裡，一個滿身紋身、滿臉鬍渣的大叔暴躁地叫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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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看不到我們都他媽的在忙嗎？不想等的滾回你家找你媽要吃的去！」我毫不留情地揚聲回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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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甚麼態度！」大叔被懟得滿臉通紅，正要站起身挑事，卻被他的朋友按住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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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事不如小一事啊！」他的朋友汗顏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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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吊兒郎當地蕩到廚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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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廚房佬！要好了沒有？三號桌那幫人都要走了。」我不耐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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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碩的廚師忙得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在烈火前單手翻兜著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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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在弄嗎？你瞎啦？這裡只有我一個，要不你來替我做啊？」廚子暴怒噴道，口水都噴到了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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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替你做？你給我薪水啊？」我嘀咕道，沒有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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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討沒趣，我離開廚房，繼續甩著身子來到紋身大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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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啦？要甚麼？」我漫不經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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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惡狠狠地盯著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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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啊？不點餐我可就要走了啊？」我抖著腳，這暴脾氣準備又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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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手從褲兜抽出下單簿，取下掛在耳朵上的鉛筆，沒好氣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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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不由自主顫抖的右手，還有手上的星型標記，這男人忽然「咯咯」地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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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就是大家在說的那個『外圍舟』嘛！過氣小混混，現在自己窩在這裡開小外圍。我還以為是誰那麼囂張呢？」眼前臭爛的男人斜視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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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我，怎了？還要不要點餐？」我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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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聽著了！要一個豬排飯少蔥多飯，加一杯凍奶茶少甜多冰。啊不！想想還是要蔥油雞飯吧！雞排跟飯分開上，多蔥油哦。我剛剛是說凍奶茶嘛？啊抱歉是凍檸樂才對，少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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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飛速地寫，他就一直地改，用掉我好十數張紙，分明是刻意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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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還是沒有想好啊。先給我來杯水吧。要不一會你幫我想想？」這肥東西滿懷挑釁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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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等一下。」我沒有抵抗，把紙上的東西一下划掉，然後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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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快點回來啊！還要給我朋友下單啊！」背後傳來他噁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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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我來到他的面前，拿着一杯冷水，往他遞去。就在他伸手去接的時候，我手一轉，在他面前將水全倒到了他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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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東西你是不是耍我啊！」滿身濕透，他馬上發怒，「啪」一聲拍在桌子上，然後揪起我的衣領。整個餐館的人都在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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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然你想怎樣？」我一臉冷漠地反挑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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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得面紅耳赤，青筋暴現。他掄起沙包大的拳頭，我閉上眼，不避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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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片刻，臉上沒有預期的痛感。我睜開眼，看到經理輕輕地抓住了胖子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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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別氣。你來吃飯也不是為了圖生氣啊！這樣，您坐下！我一陣為您親自下單！外加！今天全單免費！可以吧？您先坐下！先坐下！」瘦猴子經理滿臉堆笑，安撫著那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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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撿了彩頭，胖子松下拳頭，裝腔作勢地坐下，滿臉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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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真是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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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廚房等我！」搞定胖子，經理轉過來指著我，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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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了嘴，轉身翻了個白眼，徑直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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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我煩躁地抖著腳，大口大口地吸著唇上的臭煙草，吞雲吐霧的感覺，的確是有點麻痹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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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死佬！要抽煙滾出去抽好嗎？搞得烏煙瘴氣！」背後傳來廚房佬的怒吼，真是炒著菜都要多管閒事。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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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子要我在這裏等啊！死廚房佬！」我回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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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著不夠過癮，我把手伸進褲袋翻找，抽出了一袋白色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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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出幾顆，一下吞下去，再灌上一大口煙，閉上眼睛，等待感覺慢慢湧上大腦。嗯，人間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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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桌出菜！」迷糊中聽到廚房佬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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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桌？不就是胖子的那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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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晃晃的走到出菜桌，同事正要出菜時我一把搶過菜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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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我口齒不清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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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同事也不敢惹我，怯生生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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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我是吧？我讓你嚐嚐升仙的感覺。」我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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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從口袋掏出藥丸，隨手又倒了幾顆到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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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眼前一陣眩暈，我抬手扶額穩了穩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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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幾秒，我垂下右手，拉開腰下的抽屜，在裏面翻翻找找，掏出了一根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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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勺子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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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注意到我在搗鼓着甚麼。可我背對着他，他根本看不清我在搞甚麼，也就懶得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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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勺子的背用力地壓碎了藥丸，一下、一下，用盡吃奶的力氣用勺子磨蹭着藥丸，直到藥丸化為了碎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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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去死！」我念叨着，嘴邊勾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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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抓起碎粉，像廚師撒鹽般將粉末灑到胖子的飯菜上，動作優雅至極。（至少我自己是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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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後，我提着菜，搖搖晃晃地走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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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色在漂浮，可我還是強撐着走到了胖子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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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你的糖醋排骨！」我將菜狠狠地敲到了他的桌上，有幾塊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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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給我甚麼好臉色看，可誰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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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意地往回走，忽然看到眼前的一個人，讓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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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一份保險無論怎麼說都是對家人的一份保障！你再考慮看看吧！事實上我們公司最近還有提出優惠......」一個長髮女人西裝革履地坐在不遠處的一桌，殷勤地向對面的客戶推銷着手上的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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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怎麼也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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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了，低着頭，蠻牛般撞回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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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我狠狠地撞到了某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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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是瘦猴子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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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過來！」他黑着臉，眉頭緊皺，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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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她應該沒有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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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叫岳山舟，餐館樓面服務員一個，也是個外圍佬。外圍舟、餐廳佬、死佬，隨便你怎麼叫。31歲？32歲？唉忘了！甚麼都無所謂，反正我在這邊的生活已經毀了，也不過是在苟活等死。平常抽抽煙、灌灌藥，能過一天是一天，最好不要讓我有任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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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剛碰着的那個女人是我的前女友，叫李常欣。很不可思議吧？像我這樣的廢物都有過女友。不過分了，幾個月前的事。你說甚麼原因？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我太廢啊！哪個女人承受的了耽擱自己未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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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我交往三年多。老實說，對著我這種人能夠忍受三年多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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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怪她。就是......還有點不能面對她，不想讓她看到，儘管她離開了我，我還是沒有半丁點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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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晦氣！說這些幹嘛！就這樣啦！沒甚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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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請你回來幹嘛？是惹客人的嗎？平日也沒有見你多做事！」瘦猴子經理暴跳如雷，大聲辱罵。叫罵聲在廚房迴盪，甚至傳出了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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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正在被罵得無地自容？錯了，我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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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他那暴怒的臉配上他那瘦小、弱不禁風的身板，看起來無論如何都毫無威脅性，倒是看起來像是一隻活蹦亂跳的猴子。你不能怪我害怕不起來吧？不能吧？話說瘦猴子這個名字也算是沒有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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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的臉......皺成一團的越看越像一顆乾癟的紅棗。加上藥物的作用下，他的臉一浮一浮的，更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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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我忍不住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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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緊接著一頓傻笑，身子搖搖晃晃的，差點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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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笑！媽的！又嗑藥了是吧？」這讓瘦猴子更為暴怒，他直接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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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許是罵累了，懶得罵了，瘦猴子緩了下來。他把身子倚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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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啊！別成天再這麼吊兒郎的了。難得有一份工作，就好好地做嘛！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妹妹要看着。」他忽然變得語重心長，把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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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來軟的？但不得不說，還真的挺奏效。我清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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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為甚麼最近藥嗑更兇了，人也更暴躁了。但聽我說，藥別再嗑了，外圍也別再搞了。你辛辛苦苦才脫離了那個圈子不是嗎？安安分分當個樓面，閒餘時間有閒錢的話去進修一下自己。再過幾年我這經理的位子還不是你的？要不然存下一筆錢，未來有甚麼想幹的也可以去幹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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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沒有說話，他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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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看着你墮落下去。當年你爸把你托付給我，我不中用，沒能怎麼真的照顧你，可現在不也給你一份工作了嗎？好好做，不要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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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明白了。」我直接打斷了他的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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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我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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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瘦猴子正想繼續開口，卻被外面的一陣碗碟破碎聲與摔碰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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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瘦猴子輕嘆著扶額，就要出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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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經理！」這時年輕服務生已經臉色煞白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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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我知道，到底怎麼了？」瘦猴子不耐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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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桌的一位客人倒下了！他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抽搐著，到現在都沒有停。」服務生慌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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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我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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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能地往一邊移了移，遮住身後那沾滿白粉末的桌子與沾滿粉末的勺子，同時把粘在手上的粉末往身上抹了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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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麻煩啊？先叫救護車，我出去查看一下。」瘦猴子看起來非常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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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瘦猴子，但那是他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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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子出去了，服務生也在忙著打電話，我連忙把桌上的爛攤子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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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亂地擦拭着桌子。不遠處的廚子看到，似乎已經猜到發生了甚麼事。他沒有多說甚麼，只是不屑地「切」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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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翻了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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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爛攤子，我也沒有打算出去幫忙。我百無聊賴地走到廚房門口，往門縫裏偷看外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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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那麼美，那麼認真。沒有了我這攤爛泥黏在身邊，她的生活更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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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桌的動靜似乎沒有影響到她，她還是在傾盡全力、七情上臉地在說服她的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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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似乎擾攘聲還是太滋擾，她和客戶多說兩句後，都站起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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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本能地伸出了手，作挽留狀，卻又瞬間意識到這行為有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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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給誰看呢？難道真的走出去讓她別走嗎？有甚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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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看兩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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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還在貪戀地關注着她的時候，外面走進來的幾個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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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舟！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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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粗佬子重重推開餐館的大門，張口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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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得他們，是被我騙走錢的那幾個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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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他們怎麼找上門來了？沒有告訴過他們我在哪裏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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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在想我這人怎麼這麼糟糕吧？可是是他們先輸錢不認帳啊？借錢來賭，輸了還好意思不還錢。只騙他們一點點就算便宜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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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說一，被他們找到我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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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出來哦！我知道你在這裏！」其中一個戴金鏈的矮子大聲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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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不顧客人，在餐館內肆無忌憚地翻找着，不少客人為之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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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有完沒完啊！先是這死胖子，現在又輪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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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倒地的事還沒處理完，現在又闖幾個人進來。看到這番亂象，瘦猴子再耐不住性子，對着幾人直接一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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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啊猴子！就沒有見你在客人面前這麼勇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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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幾人沒有理會，各自各的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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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樣他們早晚找到廚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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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廚房佬正冷眼看著好戲，噘著嘴唇譏笑着，但現在我沒空理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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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打算轉身從後門離開，卻想起了甚麼事情，冒出陣陣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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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跟他們聊外圍的時候，有好幾次李常欣都在，該不會他們也認得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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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我幾乎本能地衝出了廚房，一把抓住李常欣，將她拉入了廚房，然後重重地把門關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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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欣還在和客戶收拾着桌面的東西，準備離開。結果莫名其妙就被我拉了進來，說實在的有點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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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被粗暴地拉走，在意會過來後，李常欣本能地準備大叫，卻被我一把堵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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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我緊張地用抓住她的手比着安靜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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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的話會被他們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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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已經太遲，剛剛的動靜已經讓那群人發現了我。他們轉瞬就衝到廚房門前，用力擊打着廚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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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滾出來哦！我們知道你在裏面哦！」他們吶喊着。媽的就和野人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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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幹嘛！你們幹嘛！是要拆了我的門是吧？」後面還傳來猴子的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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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啦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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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擋着大門，不讓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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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常欣已經看清了我的臉。她冷靜了下來，一把甩開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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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招惹到甚麼人啦？還把我捲了進來。」她一臉不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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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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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我看到啊！你之前不是說他們是你的朋友嗎？」她質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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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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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猜猜，他們是你外圍的客戶吧？」她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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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沒有說話，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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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瘋了嗎岳山舟？你竟然帶着我去見那些人？你想坐牢我可不想！」她突然一把抓起我的衣領，惡狠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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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死死頂着門口，沒有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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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外面那個可能是我這個月最大的客戶嗎？現在沒啦！甚麼都沒啦！你覺得她看到我跟你這種人混在一起還會聯絡我嗎？」她指着外面，繼續激動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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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到底！還要！害我！多！少！次！」她一字一頓地喊着，同時一槌、一槌地砸向我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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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里的喊聲，讓門外的傢伙都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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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站著，憂傷地看着她。我想說點甚麼，言辭卻卡在喉嚨，呼出的只是無力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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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捶累了，氣喘吁吁地、幽怨地盯著我，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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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緩緩舉起手，指向後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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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門在那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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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反應，依舊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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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不然你就也都麻煩了。」我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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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她撂下這句話，決絕地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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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好說的，我就只是個害人精。我們不再見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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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着發呆許久，這才發現外面靜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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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剛才阿欣嚇到那幾個傢伙，也不至於沒動靜這麼久吧？難道是良心發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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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將廚房門打開一條縫，想要看看外面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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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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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聲巨響響起，把我嚇得直接縮回了廚房，把門緊緊闔上。我大聲喘着氣，連廚房佬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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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聲，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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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廚房佬驚恐地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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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舟！快出來！我要殺了你！」我還來不及反應，門外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女人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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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我甚麼時候有開罪過甚麼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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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ڿ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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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槍？你跟我開玩笑嗎？」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嬉皮笑臉地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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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荒涼的一處荒郊廢棄小屋，今天卻異常喧鬧。屋外停滿小型貨車、轎車，屋內更是人滿為患。然而屋內的人，都是一副或陰沉、或兇狠、或各懷心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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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上面吩咐所有人進去之前都要交出身上所有武器。」另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守在門口，冷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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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頭管我屁事啊？」肥男人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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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肥男人抱著一頭碩大的法鬥，臉上滿是微小的疤痕，夾在一層與一層肉之間，好不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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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高級轎車中，一個西裝革履的光頭中年男人坐在窗邊，摸著腕上的手錶錶面，看著窗外若有所思。他的表情甚是嚴肅，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他手上戴著的是時下價值幾乎世界首五的古典名錶，甚是光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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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則是坐在他的旁邊，看著前方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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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啊，這次大會也許要變天呢，你怎麼看？」光頭男人似是不經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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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都不懂，反正我做好我的工作。」我面無表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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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光頭男人微微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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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在荒廢小屋附近的荒路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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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老闆，到了。」副駕的男人回頭向光頭男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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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光頭男人低哼了一聲，然後低頭看了看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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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了八分鐘呢。換一個司機吧。」光頭男人輕描淡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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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聽到了相當激動。他馬上轉頭，滿臉涕淚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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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找藉口，但是下次我會做得更好的！我求求你，我兒子才剛出生，我媽躺在病床上也要我看顧！求求你！求求你！」他拉著光頭男人的衣邊，拼命求饒。我看到此情境，面露凶光，瞬間把男人的手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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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隨便碰老闆！」我殺氣騰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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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擾攘，光頭男人則還坐在位子上，一字不吐，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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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先生，我求你給老闆求求情！求求你！」司機見向光頭男人直接求情無效，又轉頭求副駕的男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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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下車走到光頭男人的一側，為他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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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男人緩緩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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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給老闆換一輛車。」他下車後，我將頭伸進車裏向副駕的男人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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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髒。」我冷冷落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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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駕的男人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從兜裏掏出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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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車門帶上，關門前，聽到了司機充滿幽怨的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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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光頭！我在這邊鞠躬盡瘁這麼多年！就遲到一次！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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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關上，我急走幾步跟上光頭男人的步伐，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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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交！我現在就大剌剌地走進去，看看你上頭敢不敢惹我們！」胖男人揪着守門人的衣領，兇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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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已經看到胖男人在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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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狗標，別鬧事。」我上前抓住了胖男人的手，寒氣凜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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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胖男人暴怒回頭，跟我打了個照面，還有我身後的光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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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闆。」胖男人立刻慫了下去，悻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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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今天別鬧事。」光頭男人只是淡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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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鬧就不鬧啦！今天就給老闆面子！」胖男人嚷嚷着，給自己打了個圓場。我這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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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乖乖掏出了別在腰間的槍和扣在腿上的短刀，交了出去，便準備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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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守門人又將他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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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狗也不能......」守門人為難地看著胖男人懷裡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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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這個不行。」胖男人一改常態，陰冷地說。他緊抱着狗，眼裏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氣，把守門人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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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守門人微微搖頭示意，守門人心領神會，汗顏着放了胖男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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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乾脆地交出身上的武器，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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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道擁擠，就算是我與光頭男人也不免摩擦。樓道充斥抱怨聲、相互指罵聲，情境不太和諧。也是，今天的本來也不是甚麼過於友好的會議，再加上在場的都是立場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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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儘量護着光頭男人不受推搡，周遭留意到的人似乎也認得光頭男人，自覺地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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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地方淺窄，一個男人還是在推撞中一頭撞到了我的肩膀上。這個枯燥金長髮的男人火爆地回頭，正要發作，卻在看到我冰冷的眼神後產生本能地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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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啦？」他的夥伴將他一把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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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他的手背！」他緊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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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我右手手背上的星形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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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廖光頭的近身『死星』啊！你是不是想活不到走出這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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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星』？」金髮長毛男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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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他被廖光頭秘密下達了十幾次暗殺任務，每一次都是業界高層，難度極高！但他，從來沒有失手過！還沒有留下一點把柄！」小夥伴神經兮兮地繼續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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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把長毛男拉到一邊說的。但可能環境喧鬧，他不得已提高了聲線，就給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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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多少人知道，但他說的倒是真的啦。但我也沒有他說的那麼可怕，是甚麼濫殺無辜的禽獸，都是任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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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死星」這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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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說他走過的土地都寸草不生！但他又如閃星般不容忽視，所以就改名為『死星』！」小夥伴繼續加油添醋、繪形繪聲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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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誇張了吧？大概就是看到我的胎記瞎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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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對話我默默聽在耳裏，卻沒有作出一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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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穿過了喧嘩的人群，來到一張大長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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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長桌前，只有兩人坐著。其他的所有人要嘛站在兩人的身邊身後，要嘛站在不遠處的周圍圍觀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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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坐着的兩人就是今日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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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久等了久等了！」看到坐着的兩位，原本木著臉的光頭男人立刻笑逐顏開，笑容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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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司機耽誤了幾分鐘的時間！抱歉抱歉！」他爽朗地解釋着，頗為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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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廖老闆現在學會擺架子啦！真當作是我們的頭頭啦！」長桌前的女人率先講話。她揚着聲，似是疑非地挖苦着光頭男人，情況一陣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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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啦！」見沒人說話，她又甜笑着打了個圓場，似是只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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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光頭男人陪笑着，再次擺出拜歉手勢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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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開腔的女人，外型有些詭異。她的外貌身形看起來是個十來歲、天真的、難登大雅之堂的小女孩。還在漫不經心地擺着腿。然而她確實貨真價實地坐在長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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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對應的，是坐在不遠處，方才一直沒有開腔，年過半百，佇着拐杖，滿臉白鬚的人瑞。加上年過半百的光頭男子，竟有種三代同堂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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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男人在上百人的注視下入座，史無前例、暗湧萬千的三司聯會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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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岳山舟，是廖老闆的打手。能當老闆的近身，姑且也能叫是金牌打手吧？廖老闆是誰我想你們都知道了，就是一直走在我身前的光頭。他全名廖尚，是釀樂公司的老闆，所以大

家一般以「廖老闆」稱呼。至於在背後......大家都叫他廖光頭，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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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的稱號......「死星」，上面也提到過了，不過我不會這麼稱呼自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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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們界破天荒的一次三司聯會，釀樂、融康、穩健三家巨頭公司的頭頭齊聚一堂，討論一項重要事務——市場占比的重新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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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樂、融康、穩健，三家都是本地界中舉足輕重的上市公司，科技業、製造業、零售業都有涉足。暗地裏，他們也是瓜分着偏門生意的市場、掌握着偏門市場的命脈。永康掌握着走私業、穩健掌握着非法賭博業。而我們長樂，則是掌握着淘金能力最高的......毒品業。三家公司互相制衡，共同控制偏門行業。但要說的話，釀樂一直都小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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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釀樂毒品業上的業績、市場佔比迅速膨脹，顯然讓另外兩家公司感受到威脅，懼怕長樂能夠正式穩壓他們一頭，成為行業的領頭羊。甚至更壞，成功吞併兩家公司，壟斷市場。這場有史以來第一次的三司聯會，美其名是商討市場占比的重新劃分，實際上是融康、穩健兩家公司聯合對釀樂施壓，逼迫釀樂讓出部分毒品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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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座上開腔的那個小女孩，就是融康公司的頭頭，本名李寂彤，人稱「童女」。別看她外表年紀小小、很兒戲的樣子，其實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阿姨。能坐上這個位子也是實打實的實力派，絕對不能小覷。聽說是不老症讓她童顏永駐，靠着外表讓不少界中人對她放鬆警惕、放下戒心過。這幾年迅速地坐上了公司最高管理人的位子。不過仔細看她眼周的皺紋，還是騙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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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另外一位靜靜坐着的老伯叫司徒昱，是穩健的領頭，人稱「千年松」。聽說平日行事低調、不多言、不苟言笑，卻穩穩地在這個位子上坐上了三十餘年，競爭對手都莫名敗的敗、退出的退出，顯然也是不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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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件之重大，甚至讓三巨頭的幾大主事人、及下面的一大部分人手都答應出席。幾大老闆也都攜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出席相隨，形成這幅鼎盛的圖畫。是要造勢震攝對手，還是護己，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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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門口那個抱着狗的、滿臉橫肉的男人，便是我們釀樂其中一個主事人。原名張標，界中人都叫他「瘋狗標」，當中原因不言而喻吧？聽說死在他狗手下的人不下百個，他本人也是個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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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另外幾位主事人......一位明確表示因公事缺席，另外兩位還未見蹤影。不過這也不奇怪啦，其他兩家公司的主事人也似乎是還未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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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實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這次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殺死廖光頭，讓他走不出這門口！我要奪回李常欣！準確來說，是要解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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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們想要多少？」廖光頭坐下後正了正衣襟，雙手合十，笑眯眯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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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與老松頓了頓，大概是沒想到光頭會如此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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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如此直接！果然是業界的領頭羊啊！」童女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誇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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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拐彎末角了。」她緩緩坐正了身子，不安分的小腳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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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三十五。」她微微前傾，盯着光頭，陰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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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狠啊童女，你還真敢說出這天文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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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瘋了吧？」光頭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繼續瞇着眼，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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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甚麼！」「你老幾啊！」童女的幾個下屬隨即在身後叫囂，不讓首領落絲毫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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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可是童女並不領情。她一把敲向桌子，場地再次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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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行業那邊我們共同給你提供四十個頂級女生，十五個頂級男生，七個大型私人場所。走私業那邊我分給你兩條亞洲線、一條歐美線。賭博業那邊老頭給你八個賭廳：四個大眾、四個高級，外加兩支專業網賭程式團隊。我們再加碼四個舞廳。一口價：百分之三十五。」童女乾脆地取出籌碼。她字字鏗鏘，顯然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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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不就很便宜我嗎？那我是不是該答應？」面對童女咄咄逼人的氣場，光頭依然面不改色，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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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百分之三十五毒品市場脫手，我們就可以徹底退出這個大舞台了。他們願意給那麼多便宜，是因為他們清楚相比起這些，毒品市場能夠帶來的長期利益遠遠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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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哪裡都不缺墮落的人、或是正待著墮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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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毒品就是最好的墮落品，讓你待在美好的幻境輪迴中，不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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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光頭答應了這場交易，那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便宜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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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光頭也不是傻子，他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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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知道外面多少人虎視眈眈着我們的份吧？一旦開戰起來，蝦兵蟹將都有可能擊倒我們。你是應該答應我。」童女繼續說服着，話裏不容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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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你沒有拒絕的立場。」接著她突然話鋒一轉，從懷裡取出一份文件，迅速扔向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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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件距離光頭幾釐米的位置，我將文件接住，然後遞給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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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接過文件，不徐不疾地將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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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童女眼中閃爍的自信光芒，他要看看這姑娘葫蘆裡賣甚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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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在開文件的時候，我百無聊賴地左顧右盼，瞄到了兩位姍姍來遲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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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都是西裝打扮。只是一位看起來溫文爾雅、有板有眼，也有一份生意人的霸氣與大方；另一位卻是臉色蒼白、沒精打彩，臉上掛著大大的黑眼圈，西裝套在他身上鬆垮垮的像是不合身一般。他駝著背，雙手插褲袋，沒有一點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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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們的另位兩位主事人：楊睿曦與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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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位是病秧子，從剛剛的描述你應該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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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主事人連同缺席的那一位，被光頭授以個別管理公司幾項最重要的業務：毒品、走私與賭博業，其實也就是長樂與另外兩家公司競爭得最激烈的幾項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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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說的是病秧子，原名歐錦黎。體弱多病、弱不禁風，因而被冠名為病秧子。可就是這樣一位人物，靠著過人的智謀、以及無人能及的理論知識與技術，硬生生擠進四大主事人之一，甚至是四位之中位子坐得最穩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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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管的並不是公司的幾大業務之一，而是資金轉移。在他所掌握的技巧與技術下，公司龐大的資金，無論是實體還是電子資金，都從未曝光或被奪取，是從未。資金是公司最大的命脈。而我們這種行業中，能夠牢牢守住資金往往最為困難，因此光頭對這小子最為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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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於.....光頭將能力最高的近身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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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雖然我才是公司最高負責人廖光頭的近身，也自詡了一下下金牌打手，但事實上我的能力並非最高。最高能力的是病秧子的近身，外號「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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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偶然交手過幾招。他那動態視力與身體反應力，簡直到了變態的程度。往往看不清他身姿與動作便已經要中致命傷，絕對無愧「無影」的稱號，是個非常棘手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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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沒有甚麼與他為敵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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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楊睿曦，表面上沒甚麼特別，就是一個平實的生意人，實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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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主事人帶着他們各自的近身，若無其事地走到瘋狗標的身旁，廖光頭身後幾米的位置，對會議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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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人注意到的情況下，我跟楊睿曦互打了一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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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光頭沉默地看著文件，臉色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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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是一份專屬光頭自己的黑材料，是我與楊睿曦為他精心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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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光頭黑臉的原因不是因為黑材料本身，畢竟這種勒索他這些年應該都已經收過無數份，我不認為他對付不了。重點在於材料的級別。這種級別的黑材料不是處於公司的上游都難以挖掘。我想光頭已經察覺了，他身邊出現了內鬼。而且按情報的量來看，內鬼多半不只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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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顯然對光頭來說是個嚴峻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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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說一，這種級別的材料，並且大部分針對光頭本身多於公司，針對性極強，相信文件本身也會給他帶來一些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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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楊睿曦是自小認識的老友，但我們這層關係藏得很深，以致於進入公司多年都無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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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會議，便是我與楊睿曦合作，在暗中推波助瀾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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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暗中與童女跟千年松合作，準備各種手段在這次的大會中向廖光頭極限施壓，逼迫他向融康與穩健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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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壞情況：開戰，將光頭在此抹殺，換上我們的人，將我們這些年掌握到的資源讓出一大部分，並讓他們加入對釀樂的暗中操控，撈取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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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他們也已經做好開戰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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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童女那邊也不會預計我們的人上位後能夠乖乖聽他們的話，但他們還是會能夠趁交接階段我們公司內部不穩的時候撈到一些好處，甚至將我們整個公司搞垮，所以其實無論怎麼做理論上他們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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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到達最壞情況的時候其實變數已經太多，所以童女他們理所當然還是會希望以最保險的方法解決問題，也就是逼迫光頭作出最大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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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開頭就說過了，我這次的目的就是為了抹殺廖光頭，楊睿曦也知道，所以我們會不惜一切將事情推展到開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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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開戰缺的就是一條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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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安排了我們的人假裝童女他們的人。他們在廖光頭的人的車上、廢屋門口都裝上了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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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進行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就會衝進來引爆炸彈，宣布開戰。到時候我就會將光頭趁亂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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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到時候荒屋出口已經被炸毀，要是無法當場擊殺的話，楊睿曦會帶光頭循隱藏地道到達一個附近草屋避戰，到時候我再在那邊將他確保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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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身邊潛伏那麼多年，就是等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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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這個搶人女人，奪去她自由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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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廖光頭死後公司管理人的位子，就由楊睿曦他們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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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天真到以為這種東西只是你們會準備吧？」光頭挑起一邊眉頭，挑釁地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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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敢小看大名鼎鼎的廖老闆，但你應該也知道這份東西對你來說意味着甚麼吧？」童女滿臉嘲意，絲毫沒有將光頭的話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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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光頭不屑地「切」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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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給點耐心，大戲還沒上演呢！給點耐心！」童女繼續說，同時狡譎地盯著光頭，像是隻緊盯獵物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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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眉頭緊皺，嚴肅地等待着童女將要變出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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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看幾秒，便有訊息傳到了我的手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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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段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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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傳來的訊息，我面不改色，上前將訊息的內容傳遞給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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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裏是光頭的兒子，他被人綁架了，在影片裏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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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我們的傑作，向他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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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不惜一切。這種方法已經不算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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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影片，光頭直接陷入了沉默。他低下了頭，握緊雙拳，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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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感受到氣氛不對，場面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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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童女都變得有點緊張，小腳又不安份地搖擺了起來，天知道這光頭理智線的極限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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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松倒是還是很安穩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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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氣氛安靜地詭異之際，一下「啪！」的一聲硬生生讓眾人緊繃的理智線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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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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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已經敏銳地察覺到，是光頭將自己的一根手指折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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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意會。在眾人還在疑惑之際，我從袖口中迅速抽出一把飛刀，朝童女的近身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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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還未意識過來的時候，飛刀釘在牆上，童女近身的手臂已經被我劃傷。西裝劃破，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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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份小小的回禮，也是一份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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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此情境，立馬掏出藏好的武器，互相對峙了起來。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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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上頓時密密麻麻都是槍枝、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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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瘋狗標也掏出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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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收武器？別開玩笑了。誰都要護己、護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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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就差最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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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要把安排好的人叫進來的時候，光頭突然咳了一聲，童女一下拍向桌子，千年松也用拐杖敲了一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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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所有人放下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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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看到其他人放下武器，有點反應不過來，但還是倉促地跟著一起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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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松啊！這些主意都是你想的吧？不然這姑娘......沒那麼厲害吧？」光頭抬起頭，笑臉盈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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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頓時變得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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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那你就小看她了！這姑娘比你想像中厲害得多了！」千年松沙啞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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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錯覺嗎？還是千年松剛剛朝我這邊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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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真懷念只有我們兩人較勁的時候啊！」光頭感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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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也跟着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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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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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的手機再次傳來一段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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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來看，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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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闖進來將光頭的兒子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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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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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被逼到絕路了，那就只能開戰吧！」光頭陰陽怪氣地説着，然後假惺惺地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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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戰？他在說甚麼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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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思緒還在混亂的時候，我忽然感受到背後一陣寒意。我沒有遲疑，迅速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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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顆子彈將將在我頭頂飛過，射掉了我一縷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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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馬轉身確認。舉槍的人，是楊睿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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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槍械瞬間對準了我，還有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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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閃身跑上前，縱身跳起一把踩到長桌上。長桌被生生翻起，立在地上，成為了我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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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瞬間跳開，光頭躲開，而千年松也被他的近身一把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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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長桌後，大把的子彈與飛刀瞬間打到長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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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明白了，我才是那隻甕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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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廖老闆給的價錢實在太高了！」楊睿曦一邊朝我這邊開槍，一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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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混蛋！為了那丁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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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靈活地左翻右跳，轉眼已經到了廢屋的大門口。千年松也已經在近身的護衛下隨後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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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你答應的百分之十啊！」童女朝着屋裏大喊，聲音在走廊迴盪，在槍聲中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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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被下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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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你輸了！」光頭意氣風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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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所有計謀我都知道！」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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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還留有後招！引爆器我還藏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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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引爆器，用力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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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連番爆炸聲轟然在屋內外響起！廢屋大門瞬間被炸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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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有意思嗎？你不也是走不了？」光頭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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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管你啊？我就沒有打算可以活著出去！就跟你拼個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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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突然想到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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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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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探出頭驗證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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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無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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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個人影出現在我身旁，我本能抬手格擋，瞬間我的手臂上出現了一條深深的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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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出拳反擊，對方已經舉起了槍朝我的小腿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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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稍挪腳，子彈在我腳上淺淺划過，留下一道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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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戰鬥動作行雲流水，就像野獸本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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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一絲遲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朝地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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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摔到了地上，被我壓住揮了幾拳。在我向他抽刀之際，他像蛇一般掙脫了我的束縛，瞬間出現在我身後，揮刀向我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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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翻了幾個跟斗，險險躲開了這一擊，同時跟他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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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打真的有夠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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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人！」我站穩身形的瞬間，大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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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無影衝過來的時候，幾個人撲到了無影的身上，短暫拖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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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這是我稍定心神後第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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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出口被炸了的話，唯一離開的通道就是草屋，只要過去就能幹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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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時間！我來啦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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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窄長黏濕的地道，我來到了命運交會處的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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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探出頭，廖光頭就把我一把揪了出來，狠狠摁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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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想你認清，並不是你的計謀奏效讓我在這裏，而是我把你引來這裏的！我要親自將你解決！」光頭卯足狠勁、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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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沙包大的拳頭就向我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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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ڿ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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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一輛白色小型貨車內傳來一陣陣吵雜的鍵盤敲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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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過把鍵盤給換了嗎？真的有夠吵的！」一個差不多二十多歲的胖小伙坐在電腦前，暴躁地埋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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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率性的吊嘎，一身健康的小麥色，厚厚的肥肉下是結實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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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已經是我們能夠負擔的最佳選擇了嘛。你也清楚鍵盤的反應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嘛。」旁邊一個年紀相若的小伙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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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頭略帶故意隨意的長捲髮，外表頗為清秀，卻蓄著短短的鬚根，加上此刻在長髮的頭頂綁着一束不倫不類的小辮子，盤着腿坐在電腦前，露出略帶野性的腿毛，給他的外表添了幾分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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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現在影響我辦事的效率啊！有夠滋擾的！」胖小伙繼續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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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抱怨了啦！幹完這單還怕沒錢買嗎？」帥小伙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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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兩人並排坐在破爛的電腦椅上，緊盯着電腦螢幕，雙手不住地敲打，飛快得像是本能驅使般。螢幕上一道又一道代碼轉瞬出現又消失，忽而出現好數十個警告視窗，又瞬間被消除，取而代之的是好幾十道代碼指令。螢幕上數字與視窗的流動及交替使人眼花撩亂，兩人卻只是緊皺着眉頭持續輸出指令，沒有絲毫不適。兩人就這樣坐着閒聊，也絲毫沒有影響雙手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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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阿舟你撐得住嗎？我已經覺得我全身器官在衰竭了。」拖着厚重的眼袋，胖小伙瞇著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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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也太弱了吧？不也就三天而已嗎？更長時間我們不是都試過嗎？」帥小伙滿臉優越的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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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現在不是說三天不吃，是說沒睡啊！之前我們還能交替工作啊！這次這是甚麼玩意？竟然要兩人一起進攻？」胖小伙激烈地反駁。但說歸說，他的手卻是沒有停下來，反而還敲打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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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蠻好玩的啊？阿欣你覺得呢？」帥小伙撅著嘴，不以為然，微微轉頭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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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嘉我建議你不要跟他爭辯比較好，這個人的腦子不是這麼好理解的。」一個女生抱腳蜷縮在貨車一旁以坐墊改造成的床墊上，緊盯着眼前的筆記本電腦與掛在電腦上的手機螢幕，不溫不火地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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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被一個天才這麼說？」帥小伙揶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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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坐在這邊我們就不用三天了吧？不過沒辦法啊！誰叫我們的Susi大小姐這麼厲害，連線上與實體反追蹤都精通，這個坐鎮大任只能交給你啦！」帥小伙語帶浮誇地繼續「奉承」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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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女生臉微微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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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求你不要在我面前打情罵俏好嗎？我本來已經很暈了，現在被你們這麼一搞，更暈了。」胖小伙陰陽怪氣地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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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啊！」帥小伙與女生異口同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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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受不住了！要死！靈猴！給我泡杯咖啡好嗎？」胖小伙沒有搭理他們，呼喚着另一個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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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影從貨車副駕的暗處跳出。白皙的皮膚，看似瘦弱的身板仔細看卻是纖細結實的肌群。他沒有說話，蹦蹦跳跳地跑到床邊的咖啡機前，為胖小伙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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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杯落到桌上，胖小伙立刻拿起貪婪地吸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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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將你叔叔的車改成這樣，怕不是把他氣死？」胖小伙恢復了點，又扯起了家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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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子嗎？沒問題啦！被發現了頂多被罵兩句。」看帥小伙的表情，他確實沒有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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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兩句嗎？我看他等一下直接在你面前暈倒！」胖小伙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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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小伙與胖小伙兩人一起「咯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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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安靜！有動靜！」女生忽然喝止了他們的玩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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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數十輛車疑似正在向我們的方向開來，像是衝我們來的！」她凝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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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輛？你的訊息有誤嗎？」帥小伙額前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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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車都是群行的，從不同方向，但程式計算出他們走的都是來這邊的最短路線，你說呢？」女生激動地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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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是釀樂的人嗎？」胖小伙緊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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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釀樂追蹤到我們用戶地址的跡象嗎？」帥小伙咬了咬下唇，冷靜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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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對我設置的加密程式沒信心嗎？」女生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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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帥小伙予以肯定，然後一邊敲打鍵盤，一邊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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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們用戶地址的話，我相信釀樂應該沒有其他手段得到我們的位置的。」未幾，帥小伙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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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你先嘗試駭入他們的通訊系統，確認一下他們的目標是否我們。」他冷靜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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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嘉，隨時準備跑路！靈猴，替我們收拾好行裝，方便我們等下有必要時棄車逃跑，然後隨時準備好開車！」他的指令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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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車內傳來胖小伙驚訝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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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岳山舟，是一個大學生，也是駭客組織「商客」的成員。你說我怎麼忽然開始介紹起自己？我在前面早就出場啦！那個帥小伙......你猜猜是誰？就打算變個花樣進場，吸引住你們的眼球嘛！至於自肥......這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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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自肥，但我真心認為我對自己外貌的描述沒失中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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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回到正題！對啦，這車上的除了靈猴都是同一所學校的電腦編程學生，都是各種因緣際會聚在一起啦。阿欣，李常欣，她是我的......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嗎？反正是一起成長起來的朋友啦。至於肥嘉，在網路上跟他交手過幾次，後來偶然得知他跟我是念同一所學校，便約了線下見面，這才知道現實中的他並沒有在線上如此尖銳，便漸漸成為了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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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為甚麼會這麼巧是同一所學校？其實沒甚麼好稀奇的。這地方電腦編程最出色的就是這所學校。都是金字塔的頂部，在外面自然難免會有交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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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幾人天天混在一起：一起上課、一起翹課、一起吃喝玩樂、一起作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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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我們發現了我們擁有的相似理念：整頓這個混亂的商界，打擊那些在本地明目張膽用骯髒手段經營的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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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足夠實力的我們，自然而然發展成一支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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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取名「商客」，在商界肆意穿行的不速之客。出手幾次，外面的人都在傳說「商客」是某企業的龐大駭客團隊，專門以這種收集敵方機密黑材料的極端方式打擊敵人。大概沒人想到如此猖獗，斷續搞垮幾家本地中大企業的「商客」，只是幾個入世未深的孩子，用的還是只是一般人都會接觸到的簡陋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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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甚麼英雄團體的起源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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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覺得很像，我們一定能讓這個商界變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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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靈猴......跟他的相遇有些複雜，有機會再跟你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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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我們相信我們能夠讓這個商界變得更好，就要提到，我們半年前接到的這個超級大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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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前一個匿名人士找到了我們，讓我們竊取本地其中一家最大企業——釀樂的商業機密。釀樂的臭名、他們的骯髒勾當所有人都早有耳聞。釀樂、融康、穩健，幾乎可以說是本地最大的犯罪集團，相信幾乎任何類型的犯罪他們都有所涉獵。只是財勢過大，大家都默認了他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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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不打算這麼快碰這麼大的目標的，畢竟最大的企業代表着最高級別的網絡屏障。需要扳倒這種級別的目標，需要付出的心力可不小。可是客戶給的價碼是五百萬，我們便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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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萬這個數字絕對是合理的，甚至我們都覺得有點太小了。畢竟對於客戶來說，匿名找我們，大多就是商業糾紛，搞定這種級別的目標，給他帶來的利益絕對遠大於五百萬。在這層考慮下，沒有一個團隊會接受五百萬這個價碼。再者，對方可是超大型犯罪商業集團，涉及自身人身安全的風險，這個價碼更顯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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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麼我們還是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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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錢並不是我們最大的考慮，至少不是我的啦，嘻嘻。畢竟我覺得以我們的能力，儘管是正規途徑，想要撈錢還怕撈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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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有錢進袋子裏還能接受如此挑戰，簡直是一石二鳥，正巧我早陣子過於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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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嘉倒是有吵過難度太高跟錢太少啦，但是誰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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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了盡可能深入的調查及情報蒐集，這幾天我們就展開了正式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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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役，「商客」肯定能名聲大噪！甚至名揚海外！真是太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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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前提是......要過得了這關。因為現在......好像出了點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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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可以了嗎？我們的注意力分散太久會對情況很不利！」我嚴肅地催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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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秒！」阿欣緊緊盯著螢幕，只簡短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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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嘉！專注！沒事的！我在！」眼見肥嘉螢幕上的警告視窗越跳越多，我立即喝聲穩住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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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死在這裏......」肥嘉嘴裏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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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已經開始抖了起來，有點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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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樂的網路屏障非常厲害。在發起對他們核心資料的進攻那一刻起，就等於開啟了一場戰爭。系統會用盡各種方法阻止我們入侵他們的資料，基本上是現場生成更多各類型的加密編碼糾纏我們。但只要他們成功阻止我們超過三十秒，系統會立即啟動反入侵，反攻打我們的網路屏障，強奪我們的網路資訊，搜索到我們的真實用戶地址。光想到會變成一場防守戰已經很頭疼，對手還是如此強勁的系統。我不敢想像建立起這種程式動用了多少名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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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我們擅長進攻，卻不擅長防守。這就是說，只要系統開始反擊的那一刻，我們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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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只要肥嘉一個操作不佳，頂不住系統的糾纏，就宣告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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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代表甚麼？代表我們的位置、個人信息、親人、朋友全部暴露。基本約等於人生完蛋，還會連累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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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有現在開車躲避才能穩住肥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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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果然還是沒見慣大場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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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先確認才能開車。畢竟這只是普通的客貨車，車開動起來，設備劇烈搖晃，反而對我們的專注力雪上加霜。更何況，我們用的不是甚麼高端設備，高速的移動會導致訊號不穩，影響我們電腦的反應能力，風險反而上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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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我再次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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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幾乎在同時，阿欣的聲音蓋過了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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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心想我是瘋了吧？把全隊人壓到幾乎天價的風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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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種意外是絕對不應該發生的啊！在這種意外不發生的情況下我們的勝率基本是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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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美隱藏位置的情況下被得知位置？這種闡述是多麼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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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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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中冒出了不好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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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客』！我就看看是甚麼樣的角色！」通訊接通後，電腦裏傳來的粗獷聲音讓我們如臨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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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提到了我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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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需要那麼大陣勢嗎？說不定對方只是幾個毛孩子。」另一把男聲頗不耐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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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對面傳來了上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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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數十輛車，同時帶來了武裝。從不同方向過來，應該是為了包圍我們。看這個陣勢，是要把我們直接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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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征住了，我也有點恍神，肥嘉直接瞳孔地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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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都是某集團的頂尖團隊吧？大概率是護衛重重，不能鬆懈！」又一把男聲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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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前面的人說中了，我們真的只是幾個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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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槍！今天怎麼總是在不該出現槍的地方遇到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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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電腦忽然傳來連番警報聲，將我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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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旁邊一撇。肥嘉的汗液已經滲透全身，頭髮也在不停往下滴汗。他雙手劇烈顫抖，連番出錯，讓我們的系統也已經開始張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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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嘴裏不停重複着，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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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咬牙，鬆開了眼前的鍵盤，轉身將肥嘉拽了過來，一巴掌扇到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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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啪！」一聲，肥嘉傻傻地看着我，阿欣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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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會死的！在完成我們想要完成的事情前，我們都不會死！」我看着他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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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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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他看出我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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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嘉回過了神來，悻悻回到自己崗位上，雙手又重新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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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猴！開車！沒甚麼好等的了！到秘密據點！」搞定肥嘉的事，我轉身命令靈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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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猴沒有耽擱一秒，直接把油門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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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設備開始搖晃，我們拼命保持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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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動了！」電腦那邊直接傳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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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果然是被追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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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重新隱藏我們的用戶住址嗎？」阿欣大概是想幫忙甚麼，她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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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透過用戶地址追蹤到我們，很大機率是無用功。」我冷靜地給她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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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樣！我沒事做了嗎？」她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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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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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咬着嘴唇，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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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抹鮮血從唇上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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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靈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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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聯絡一個人！」我嚴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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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你要上來沒有啊，我想死你了！」我在手機上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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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搞定了！要搞定了！再十五分鐘！你再等我一下！」電話那頭的人傳回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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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啦！等死我了！」我目無表情地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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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機裏的肉麻情話，我自己都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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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付完手機那頭的男人，我收起手機，看着落地玻璃窗外藍天白雲、豁然開朗的美好風景，走向經理桌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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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上手套，取出隨身碟，插到了旁邊的電腦主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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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紀桑兒，Cyron，主修電腦編程。一年多前剛從商紀學校畢業，半年多前進了釀樂集團當實習生。在釀樂這種大公司作為職業生涯的開始，真是幸運呢！希望職涯能夠像這樣繼續順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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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聽說釀樂有些不太好的勾當，但應該無傷大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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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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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生只是我的掩飾身分，實際上......我是「商客」四人團隊中的第五位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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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肥嘉的學姐，早在「商客」建立起來前已經畢業。後來是肥嘉告訴我有這個組織我才順勢加入的。關於他們的理想......我倒是沒啥所謂，主要就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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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我基本利用自身的人脈及情報網為「商客」收集各種有用的情報。別看我像個半吊子那樣，我可是社交小能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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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時候是在網路上挖掘，有時候是實際走訪相關地點，反正各種方法都有。更極端的就是像這次這樣，潛伏在公司裏。雖然這樣做我還是第一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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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平日除了跟肥嘉他們鬼混之外我們基本上不會見面，更別說他們做正經事的時候。情報我基本上都是線上給他們的，所以才說我是「失蹤的第五位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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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前聽說「商客」下一個目標是釀樂，正愁着到哪家公司做實習，便選擇了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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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實說啦，初出茅廬的我也不能在公司擔任要職，更別肖想接近公司核心獲取情報。我們低層員工的電腦所連結的伺服器與高層的是分開的，所以也不能獲取甚麼有用情報。相信我，我嘗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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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個系統中會出問題的大多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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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上了這個分公司的一個保安，慫恿他跟我到經理辦公室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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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都讓他先用鑰匙打開經理辦公室的門，讓我躲進來，他再隨後趕到。意亂情迷的他當然照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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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他都會在我進來辦公室後的十五到三十分鐘進來的，而這樣的時間對於我竊取經理電腦、以及伺服器中的情報已經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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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年我都是靠這樣的方式竊取情報，比我想像中的來得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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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保安系統的攝像頭......當然是保安先生負責動手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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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然我不會吃虧給他啊！每次偷情都是點到為止，也沒有讓他佔到甚麼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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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實說這個保安也蠻老實的，也沒有毛手毛腳，沒有甚麼非分之想，純愛嗎？大概是享受偷情的刺激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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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老實的男生，說不定多約會幾次我都要淪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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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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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今天......也是個平常竊取情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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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是這麼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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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看到加密檔案中一個檔案的名稱叫......「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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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on嗎？」阿欣確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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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看看最新的資料中有沒有提到關於『商客』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到甚麼線索。」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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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接到指令後，馬上透過加密頻道撥通了Cyron的後備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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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幾乎沒有響幾下，電話就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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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Cyron 本來就拿着這台手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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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on，你現在在幹嘛？可以幫我們一個忙嗎？我們需要你幫我們調閱最近你蒐集到釀樂的內部資訊，看看有沒有文件是提到我們的。」阿欣劈頭就說出了我們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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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關於這個......我正要聯絡你們......」對面的Cyron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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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我們？怎麼了嗎？」我意識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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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正在竊取新一輪的情報，但是我看到......有一個文件的標題......就是『商客』......」Cyron猶豫地說出了這個弔詭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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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找到了？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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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對方明擺着讓我們發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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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思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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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on，文件的最後修改日期是甚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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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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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檔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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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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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月前？差不多我們接到案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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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on，可以把文件打開看看嗎？」我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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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是文件是加密的，需要一點時間解密！」對方爽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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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甚麼釀樂會接觸關於我們的資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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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現了我們的行動蹤跡，知道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他們嗎？不可能啊，我們蒐集情報都是以絕對匿名的方式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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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注意到我們之前的行動，所以想要先下手為強嗎？但是我們還沒有對付過他這種規模的企業啊？就算有對付過大型企業，跟釀樂的規模還是天壤之別。我們會讓他們如此警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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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Cyron說過分公司的伺服器是和總公司分開的。檔案是儲存在分公司的，是總公司拜託分公司進行調查，還是有甚麼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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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月前建檔關於我們的資料，這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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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的頭腦逐漸陷入混亂時，靈猴忽然轉了個急彎，桌上的電腦劇烈搖晃了一波，鍵盤也脫手了，把我嚇了個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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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嗶！」這時阿欣電腦的警報器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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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邊把精神重新集中到電腦上，邊詢問阿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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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輛車已經追到我們身後了！」阿欣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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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碰碰！」這時一梭梭子彈打到了小型貨車上，這幫傢伙竟然無視行人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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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不停緊張地吞着口水，但看起來理智還在。肥嘉已經嚇得臉色慘白，但依然努力保持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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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猴！」我大聲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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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瞬間在路上左飄右移了起來，躲避一波波的子彈。場面瞬間變成亡命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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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多了！加快步速！讓車子全部追上我們就完了！」我加重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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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猴直接把油門催到底，車身搖晃得我們已經很難看清螢幕上出現一波又一波的字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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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必須看清！這是性命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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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了！」這時阿欣的電腦中傳來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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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on直接將文件傳過來，阿欣打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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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仔細閱讀，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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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十幾頁的資料，全都是零零碎碎有關我們「商客」的資料：每次任務日期、時間、所對付的公司的資料、在網路上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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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個長時間的、徹頭徹尾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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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文件中並沒有我們的核心資料，也就是我們的現實身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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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和剛才竊聽到車上那些人不知道我們的身分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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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他們是怎麼拿到我們的實際位置的呢？還是實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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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現在解決問題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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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找到他們追蹤到我們的方法，解決掉，然後甩開他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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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欣拉到了文件底部，赫然出現單獨的一句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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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目標：獲取總公司機密資料、抹除「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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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取總公司機密資料？也就是說他是商業間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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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腦飛速運轉，但現實永遠發展得比我的運轉速度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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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電話那頭Cyron那邊傳來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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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有一陣開門的聲音。剛剛聽到說Cyron正在竊取情報，是有人進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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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躲啦！我知道你在這裏！」電話裏傳來一把纖細柔弱、卻不失霸氣的男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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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幸會啊！我們的實習生Cyron紀桑兒。還是說，我應該叫你：『商客』的紀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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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第幾次，我們又被驚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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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懷疑！保安也是我的人！你一開始，就暴露在了我的眼皮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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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約約的，我們聽到了Cyron顫抖的呼吸聲，大概是拼命摀著嘴巴拼命阻止自己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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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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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你們的委託人，也是這家分公司的總經理——歐·錦·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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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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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隨著一陣摔撞聲，電話就被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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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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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輛轎車停到了一處暗巷，其中一個男人勝利般地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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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輛車兩邊的門都被打開，好十幾個持槍的男人湧下車，跑到前面的白色小型貨車前，扯開蓋著貨車的布幕，打開後車門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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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人跑了！」一個男人暴躁地踢着車門，暴怒宣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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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貨車裏，物品雜亂，但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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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ڿ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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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到底在哪裏啦！快點出來讓事情結束了啦！」女人還在門外嚷嚷，把殺人說得像吃一頓午餐那麼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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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瘋女人是在說甚麼東西啦？我故意出來讓你殺掉我？她腦子是甚麼地方出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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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貼在大門後。打死我我也不會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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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人家是找你的！你出去了啦！」不遠處的廚房佬怯怯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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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平日粗聲大氣的，卻是這樣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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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出來我就把大家都殺光啦！」濃濃的威脅語氣，但為什麼她能說得像過家家一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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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瘋狂抓撓着後頸，拼命抖着腳。我的理智線已經快要崩潰了。我到底是在哪裏招惹了這麼個瘋女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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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要怎麼做？我還能怎麼做。她都說到這樣的份上了，我只能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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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原本鬧哄哄的餐館現在卻只剩那個女人的聲音，我也很想知道現在外面到底是甚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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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出去前我想先確認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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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廖光頭派你來的嗎？」我對着門外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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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舟！我親愛的阿舟！你終於回應我了！」女人聽起來對我的回應感到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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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阿舟？小姐，你還好嗎？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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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跟他說過我不會再管公司的事情啦！我也沒有能力管了吧？現在我做個潦倒餐館仔，搞下外圍，難道還要趕盡殺絕嗎？」我再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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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是廖光頭這小子的人？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隔著門，女人意味深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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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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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佬，你還愣在這幹嘛？她又進不來，快點走啊！」我不耐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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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佬這才反應過來，匆匆脫下圍裙，隨手扔到地上，狼狽地從後門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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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問一下我怎麼辦嗎？世態炎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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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盡力氣吸了這最後一口煙，髒污的廢氣全部湧進我的肺部，麻痹着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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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細細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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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第四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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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種荒謬的工作環境，是讓我怎麼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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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也沒想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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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澱夠了，我把煙頭扔到地上踩熄，然後毅然決然地拉開了通往樓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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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剛開門，兩顆子彈便打到了門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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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沒有意外，藉著門的掩護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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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惡啊！」沒有打中，女人在自顧自地鬼吼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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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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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下顆子彈的間隙，我打了幾個跟斗溜到了不遠處的一張餐桌下，一個掃腿將餐桌推倒，將桌子用作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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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卻因此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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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太久沒有活動得這麼誇張過了，骨頭沒散架就算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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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曾經是廖光頭賞識的人！真不能小看你！」女人不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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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以前的事了嘛。」我搓揉着扭傷的地方，滿不在乎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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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時我才看清楚了地上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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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子、被我作弄的客人、剛剛來討債的人、所有的食客，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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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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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到底做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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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啊！你給我開這樣的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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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紅着眼睛，緊抱着頭，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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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到底幹了甚麼好事！」我低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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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怎麼了嗎？」她還在裝瘋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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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甚麼傻！這一地的人！怎麼回事啊！」我直接怒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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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嘛！你看清楚啦，他們只是睡着了啦！」女人像是不滿自己被吼，不高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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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甚麼玩笑？睡......」我正要反駁，卻在仔細觀察下，發現她說的確實好像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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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蠻微弱的，但地上的人胸腔的確都還有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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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也沒有任何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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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真的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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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便拖了一個附近的人到身邊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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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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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了探他的鼻子，還有呼吸。摸了摸脈搏，很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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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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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所有餐館裏的人一起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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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也沒有催眠氣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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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用催眠氣體的話，只能逐個下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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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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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這代表瘦猴子應該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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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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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我沒有殺他們！你快跟我道歉！」女人繼續不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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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神經病！你何不讓我謝謝你的所作所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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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大聲叫喊，用對話分散她的主意，同時偷偷瞄出去觀察她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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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看到她的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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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收銀桌前，穿著一身的黑色緊身衣，套着黑色頭套，一身粿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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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她的服裝非常粗糙，沒有一點專業服裝的痕跡。那個頭套，是服裝店隨便買的棉帽子套在臉上嗎？是要去搶劫銀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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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她甚至連拿手槍的姿勢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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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握拳一樣緊緊握着槍的手柄，那是甚麼小朋友拿槍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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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拿會讓後座力給傷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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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像專業人員，還說我小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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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這身奇葩的打扮下，我無法得到任何一點關於她的身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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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甚麼東西啦！簡直荒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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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甚麼啊？」她疑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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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當然是讓他們都睡着啊！」我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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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說，一邊盤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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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頸部有一條很接近皮膚的神經。那條神經直達大腦神經中樞。當受到重擊的時候，輕則讓對方眩暈、暫時喪失行動能力，重則可以為對方帶來某些永久行動力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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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沒有想下手那麼重，就是想利用這點牽制她的動作，然後上前把她勒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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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如何擊中她的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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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散落一地的金屬餐具，從中撿了一把餐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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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做到？當然是因為我是神仙啊！這種事情不是輕而易舉嗎？」她自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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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這女人果然是瘋了，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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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難怪你不知道，因為我還沒自我介紹對吧？我叫仙芷，是個神仙！很高興再次認識你！」對方突然自我介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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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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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應該很快就結束了吧？希望是啦。」接著她又點着嘴唇在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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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以告訴我她在說甚麼嗎？真的是荒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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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是有神仙的話，我倒是希望他能帶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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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她。我仔細觀察整個餐館，腦中一直計算，正在尋找一個最好的投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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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就在她五點鐘方向的一條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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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自我介紹完該到你了吧！」她又忽然撒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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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我正在專注，被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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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阿？我叫岳山舟，我......我是這家餐館的員工......」我有點不知所措，就隨便說點話搪塞，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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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外號『外圍舟』！原本是廖光頭超超超級賞識的新人，人人都傳聞你能成為他的金牌副手！直到.....因為一個女生的事情被光頭折斷了右手，從此就窩在這家餐館工作！還有搞外圍！」她直接把話茬搶去，劈裡啪啦地把我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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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厲害哦.....」我敷衍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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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不就都知道？還問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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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跟她這麼說，但現在還不宜刺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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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人家現在手上還有槍，至少得先把她控制了下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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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她對我的背景真的還滿清楚的，是讓人查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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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查我幹嘛？我有被查的價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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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罷，她可是要殺了我的人呢！我卻還是連她要殺我的原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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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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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剛剛並沒有說話，她把我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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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我是神仙吧？」她再次自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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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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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擾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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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嗎？把別人的心聲一字不差地念出來，一般人有可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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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她真的如自己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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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這種「讀心術」外面也有很多，是刻意引導下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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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內心的想法後，我沒有再猶豫，再次集中盯緊着鎖定好的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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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說的是真的......呢！」我隨口回應，同時在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一咬牙，將勺子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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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心神還是多少被剛剛女人的話擾亂了，加上右手舊傷造成的顫抖，還是讓投擲偏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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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剛脫手我就意識到自己射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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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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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勺子敲到了棱柱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然後反彈直衝女人的頸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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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女人的注意力被勺子的聲音吸引了，她緩緩轉頭看向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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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抓住這個機會，一下踩向翻倒的餐桌，借力飛越到女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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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扭傷的腳傳來劇痛！卻沒有減緩我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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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是她的脖子！要用手臂一下勒住她！機會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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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勺子快要碰到她的脖子的時候，我已經在她面前不到十釐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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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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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竟然從她的身體裏徑直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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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從她的胸前直接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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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理解發生甚麼事，也來不及做任何煞車動作，就這麼一頭撞到了收銀桌上，撞得七葷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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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在地上，按着滲血的額頭，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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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身體的疼痛，我更是不理解剛才發生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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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見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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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前，雙手叉腰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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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了吧？我是神仙！」她居高臨下，攤着手用沒好氣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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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地上，倚着收銀桌，大口吸吮着煙草中濃縮的尼古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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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讓腦袋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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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已經徹底放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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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喜歡抽煙嗎？」她蹲了下來，盯着我手上的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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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伸出手，似是想要碰碰我手上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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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嚴厲地喝止，她馬上縮了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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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是神仙，那你來找我的真正原因是甚麼？」我斜視着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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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來破除詛咒吧？」她又用手指點着嘴唇思考，然後調皮地看着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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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是我身上的詛咒嗎？所以是真的來解救我的嗎？那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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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嘍！吃完這根就要上路嘍！有甚麼遺言嗎？我會轉告下一個你的哦！那一個和我幸福在一起的你！」她站起來，拉下了保險栓，下了最後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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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話十足恐怖情人，但我已經放棄去理解她在説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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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地，她的語氣還是如閒話家常一般，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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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言啊？下輩子別當人吧？太累了。」我落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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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我將手上未熄滅的煙頭往外一彈，煙頭不偏不倚地落到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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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燙！」她疼得大叫，拼命甩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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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個間隙，我一拳直衝她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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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放棄，還是想再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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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能再見她一面，我也想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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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不意外地，我的拳頭再次穿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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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真的放棄抵抗了，任由慣性將自己甩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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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怎麼每次都這樣啊！相信我！我不是害你的！就一槍而已！很快就結束了！」她氣噗噗地埋怨，同時將槍再次對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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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不要傷害大家。」我轉過身，靠在地板上，鄭重地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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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現在沒有談條件的立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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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賭她還有一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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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本來就不會傷害他們，你不用對我這麼有敵意啦。你現在好好睡一覺吧！睡醒就結束了！」她用手輕輕碰向我的肩膀，溫柔地安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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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她碰到的瞬間，一陣濃濃的睡意襲來，讓我很快就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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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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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總算知道她是怎麼讓大家都睡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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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小姐啊，是你説的哦，真的要解救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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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荒謬的人生，竟然會以一種更荒謬的方式作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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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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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餐館裏，女人看着安然躺在地上酣睡的我，緩緩舉起手中的槍，指向我的胸口，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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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遲疑中帶點悲傷。她看起來並不是覺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錯的，就只是不忍射出這發子彈。或是說，不忍傷害眼前這個男人，也就是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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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整個餐館中唯一一個清醒的、站着的人，她的身影更顯孤獨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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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良久，她還是閉上了眼，按下了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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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子彈彈射而出，瞬間嵌進了我的胸口中。鮮血緩緩染紅了我純白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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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廚房佬大汗淋漓，趕到了餐館的大門前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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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跟着幾個跟他同樣身形的大漢，都穿着滿是油污的圍裙，各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擀麵棍，看起來是廚房佬找來的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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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樓面仔！我來支援你啦！」廚房佬神經兮兮地對着大門叫喊。他不敢太靠近，所以也無法看到裏面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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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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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會不會是找錯門口啦！」他身後的一位粗漢在質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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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我自己做了那麼多年的餐館能認錯嗎？」廚房佬喝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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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確實是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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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樓面仔！死沒死都回一句好不好！」廚房佬邊大喊替自己壯膽，邊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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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大漢相互看了看，聳聳肩，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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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餐館大門，眼前詭異的景色讓廚房佬與身後的一眾大漢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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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門口不遠的收銀桌的位置，地上有一大灘血跡。滿餐館的人都躺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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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仙芷與岳山舟，早已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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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ڿ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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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一拳一拳地落下，鮮血一輪一輪地濺出。石製的地板上已經浸滿血液，廖光頭的拳頭亦然。只是他拳頭上的血液，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眼前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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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眼前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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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被他打得滿頭是傷，鼻青臉腫。我的鼻頭已經裂開，眼睛也被濃厚的瘀血遮擋，大概剩下不到三成的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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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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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除了權術技巧以外，廖光頭的肉體力量及強韌度也是怪物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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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去西裝外套後，他那可怕的肌肉量壓迫着整件襯衫，時刻提醒着與他為敵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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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沒有嘗試過反擊？當然有，只是所有的拳頭、踢擊、肘擊、膝擊、體技在他防禦力滿點的肉體面前都是形同虛設。他就像巨山一般，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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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在稱讚敵人？沒有，我是在述說他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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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沒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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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如果要活著出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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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來被光頭壓在地上，楊睿曦便拿槍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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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使用武器，這是場公平對決。」他目無表情，冷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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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只要他在場，我就不可能抽出任何武器的機會，否則結局就是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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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才是我的常用手段，我最大的優勢就這麼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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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死的渣滓！做到不能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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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公平對決，這是單方面的虐殺，是對獵物的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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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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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已經不行了嗎？讓我玩得盡興一點啊！」廖光頭騎在我身上，緊緊盯著我，眼睛迸發出讓人窒息的狂意與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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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拳拳正中我面門，絲毫沒有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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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是甚麼體感？大概每拳都像是被啞鈴敲中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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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力地打出了一拳，輕飄飄的，打到他的臉上，慢慢滑下，給他的臉染上一層血污。他輕輕撥開，眼神充滿輕蔑與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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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地喘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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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身，抓住我的頭髮，狠狠地把我的頭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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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已經不行了呢。」他欣賞着我此刻的窩囊樣，滿臉嘲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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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從我的頭皮滲出，鮮紅伴隨着唾沫從我的嘴角緩緩流下。我已經意識恍惚，失去了任何的語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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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我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雙腿抬起，一把夾住光頭的脖子，再將力量集中到腰部，用力將他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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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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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我真的成功了。伴隨着幾個筋斗，光頭被我遠遠拋了出去，滾到了幾米遠才穩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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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剛剛的觸感很虛無，完全沒有擊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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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拉遠了距離，我踉蹌搖晃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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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已經明白了，這只是他對我的又一次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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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我才剛站穩，他就已經來到我的面前，一拳上勾拳重重地捶到了我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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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得頭暈目眩，俯下身，吐了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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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並沒有給出致命一擊。他再次拉遠了距離，靜靜地等待我的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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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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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客氣，忍痛再次上前揮拳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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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遷就我的動作，他緩慢躲開每一擊，甚至某些攻擊還故意讓我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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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趁我不備，又是一拳正中我的腎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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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在拳頭擊中的瞬間從我的嘴裏噴湧而出，我眼前的景象頓時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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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晃晃地退到了牆邊，頭倚着牆，仰着天，大口喘着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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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卻忽然升起一股止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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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無視每一下呼吸帶來的全身劇痛，旁若無人地狂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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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睿曦皺起了眉頭，廖光頭卻揚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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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打越興奮吧？你果然也是瘋子，到這時候還不放棄！」廖光頭狂妄地稱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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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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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笑意，眼神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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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察覺到我氣場的變化，也稍稍收起狂意，仔細觀察我是否要搞出甚麼新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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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欺身而上，一記右勾拳直直朝他的顎骨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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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立刻舉肘中斷我的攻擊，用手臂上的肌肉卸掉了重拳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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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直拳、左勾拳、直拳、右勾拳、上勾拳，一套組合拳一氣呵成地打出，又緊接着下一套，沒有給光頭一分思考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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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有一秒鬆懈，我馬上就能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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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雖然未顯吃力，但顯然也變得更為集中應對我的攻擊。他收起了戲謔的態度，眼睛隨著我的動態移動，身體迅速做出相應的應對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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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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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拳頭變快了，也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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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絕境下你反而更強了，你果然也是怪物！」他看着血流披面，臉上早已血肉模糊的我，卻越戰越勇，眼神中再次洩漏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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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倒好，能讓我玩得更盡興了！」他一邊咬牙抵擋我的攻擊，一邊猙獰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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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沒有理會他，只是陰陰地盯著他的臉，專注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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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到機會，他抓住我正在出拳的左手，使盡滿身的蠻力把我一把甩到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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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抵抗地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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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番的大動作讓草屋中頓時風塵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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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隨即轉到我被甩去的方向，準備趁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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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發現我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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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楊睿曦緊張地大喊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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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塵中再次出現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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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風砂的掩護，我瞬間出現到了他的另一邊，抬腳大動作朝他的脖子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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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散去，我的腳被他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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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只利用力量與拳頭的攻擊手段，並且不讓我有任何思考時間，讓我只專注於這類型的攻擊。之後假裝被我抓住破綻甩出，再用速度與踢擊出其不意，一擊致勝，心思真縝密啊！」光頭一邊分析，一邊嘖嘖稱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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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便抓住我的踢擊，還能把我鎖住，在你這樣的奇獸面前心思如何縝密都沒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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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勁掙脫，額頭冒出冷汗。我很清楚無法掙脫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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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都是於事無補。他完全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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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拼命掙扎的樣子，他的臉上甚至再次揚起了享受與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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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充滿玩味的眼神看着我，慢慢加大了手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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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緊繃的痛楚迅速從小腿傳遍整個身體，讓我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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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要把我的腿骨肌肉生生捏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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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情開始慌亂，動作開始混亂，只是毫無章法地扭動身體，只盼能夠儘快掙脫他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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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緊張的外表下，我的神情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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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廖光頭正在享受我的苦難的時候，幾滴液體濺到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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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紅色的，是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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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卻不是我的身上，而是他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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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是槍枝掉落地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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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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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枝滑到光頭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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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疑惑地轉頭查看，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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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睿曦正雙手緊緊摀著脖子，像是喝醉般腳步不穩，左右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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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極為痛苦。而他的脖子......被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血液源源不絕的往外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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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遠處的石牆上，正插着一把沾血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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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想要發出聲音，像是要求救、又像是只是想要宣洩此刻的極致痛楚，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有喉嚨發出的毛骨悚然的、夾雜液體混濁、斷斷續續的「咯、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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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我是刻意瞄準割破他聲帶的，封住他的聲音，讓他只能在無聲的痛苦中徘徊。還有不瞄準要害，讓他慢慢地失血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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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種垃圾，就只配這種噁心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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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這種做法也不是只有單純的惡意，還有一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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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睿曦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還在徬徨地四處遊蕩，像是要找到甚麼急救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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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用的，這種程度的傷口、這一牆的血液，恐怕神醫再世都無法把他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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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有點失神。他知道是我做的，卻不清楚我是如何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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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留意到牆上的短刀。他看看我的腳踢入的角度，再看看刀的位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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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連串部署的目標本來就不是他，而是楊睿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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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睿曦才是最大的威脅，把他剷除才有辦法使用我最擅長的手段——武器，才有辦法爭取一絲勝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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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以我現在的狀態，任何的物理攻擊都不會對廖光頭湊效。但光頭也肯定不會讓我直接對楊睿曦出手。於是我假裝自己的目標是他，讓他以為我只想認真迎戰、拼死一博。再搭配戰略的運用，合理化最後踢出的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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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一腳我是算準角度的，腳尖正正是指着另一邊楊睿曦的脖子。我的鞋子上黏了一把短刀。奮力的一擊下，刀刃順着慣性迅速飛出，一把划過楊睿曦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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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的反應還是很快的，不一會就推導出我使用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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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光頭剛意會到的時候，楊睿曦一把撞到了他的身上，攤在他身上不停抓撓，像是要向他求救。鮮血瞬間沾滿光頭的襯衫，還噴濺到了光頭的臉上、眼睛上，遮擋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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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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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就是我不讓楊睿曦立即死去的原因，干擾廖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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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已經不成氣候，我要榨乾他的最後一絲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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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光頭煩躁地搓揉雙眼，把滲入眼睛裏的血液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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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睜開眼後，他厭煩地嘗試將楊睿曦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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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楊睿曦還是死纏不放，緊緊抓着光頭，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質問他為何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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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拉扯間，楊睿曦甚至把光頭的襯衫扯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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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的！煩死了！」光頭終於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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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依然緊緊抓住我的腳，控制着我，另一隻手卻一把抓起楊睿曦的脖子，俯身把他重重地摁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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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深深掐進楊睿曦的傷口裏，更多的血液被擠壓出來。劇烈的痛楚讓楊睿曦不停在地上痙攣，卻無法掙脫，像從魚塘中被釣上陸地不斷翻騰掙扎的活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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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看到都有點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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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無暇顧及。在光頭分心應付楊睿曦的時候，那抓住我腳的手的力度也減弱了。我瞬間把腳抽出，準備開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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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會去撿地上的手槍？不，手槍離光頭太近，我縱身去撿的話肯定在撿起槍前就已經被光頭重新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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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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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地按壓右手虎口的位置，伴隨着血肉，指尖中破出了一把......微型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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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將刀刃往下刺！直指光頭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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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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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最接近勝利的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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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時，我的胸口卻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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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痛楚，就像被槍打中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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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覺瞬間傳遍了我的四肢，麻痹了我的軀幹，讓我一瞬無力，刺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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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將將划過光頭的手臂，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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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已無暇理會。此刻劇痛佔據我整個大腦，洶湧到我的身體各處，肆意蠶食着。我的腦子除了痛楚的感知，再容不下一點思考與訊息的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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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眼前一黑，癱軟在地，在地上不停抽搐。我死死抓住胸口，像是要把那該死的痛覺神經抓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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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槍了嗎？那是甚麼時候？是楊睿曦嗎？我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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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沒有感覺到血湧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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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是怎麼回事？這分明就是中槍的感覺啊？我又不是沒有中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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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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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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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好像明白了甚麼。我不再理會現實的一切，只顧瘋狂搜索在腦中的每一幀畫面，千萬個宇宙在同時發生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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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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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倒在了血泊中，鮮血源源不絕地從胸口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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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了！外圍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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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外圍舟你這個白痴！」我忍不住開口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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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米已成炊，我大勢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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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感逐漸消退，或是說，身體逐漸適應了這非人的痛感。我的視覺慢恢復，映入眼簾的，是楊睿曦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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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一點來說，是他那佈滿紅絲，瞪得老大，卻早已失去生機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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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蜷縮在地面上，雙眼死死盯着我，姿勢竟與同樣躺在地上的我竟然出奇地對稱，蒼白的身驅像是預示了我今天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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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的啊！岳山舟！」廖光頭氣急敗壞，他已經意識到我剛剛打算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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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楊睿曦的性命作餌，對他發動真正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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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光頭來說是不小的代價，畢竟楊睿曦怎麼說都是其中一個主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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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知道，剛才那一刀要是我沒有失誤的話，也許他的性命就真的讓我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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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惱羞成怒地一腳踩到我的頭頂上，然後用力地扭動腿腳，將我的臉與粗糙的地板狠狠磨蹭，報復着他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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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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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到底是甚麼目的？讓你足以不惜一切推倒我帝國的一大個部分？」他眼中燃燒着點點火光，緊緊地咬着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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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得出我這次真的惹怒他了，從他踩踏的力度可以深刻感受到，此刻他只是在勉強壓抑自身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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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為了把事情問清楚，不能夠糊裏糊塗地讓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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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踐踏下，我艱難地抬起頭，怨恨地緊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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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欣。」良久，我才一字一頓地吐出了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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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光頭愣了許久，隨即不可自控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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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就......咳咳咳......因為這麼點事？咳咳......」他邊笑邊說，笑得都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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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草屋只剩他不明所以的笑聲，反而讓我覺得有點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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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下一秒他把我整個人揪起，鋼鐵般的拳頭就招呼到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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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這樣的！腦殘事情！你讓我！失去了我的兒子！百分之十的最大市場！無數的下屬！就為了！你那白痴的！理由！」他一邊嘶吼著控訴，拳頭一邊落到我的臉上，同時落到我臉上的還有因激動而濺出的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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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種巨大的力度來看啊，大概再打一百拳他都覺得不足以宣洩他的憤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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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看到他這般如敗家犬的狼狽樣子，我反而忍不住嘲笑起來。儘管他的拳頭沒有停下，儘管我那破敗不堪的身體早已無法做出任何的防禦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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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壽命在迅速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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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不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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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還在那邊兒戲，毫不在意的樣子，光頭血壓暴升，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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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如廢紙般甩到地上，然後走到附近，撿起了楊睿曦落下的那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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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我的面前，蹲下用槍死死頂着我的頭，然後慢慢湊近我的臉，直到我們鼻息相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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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知道嗎？其實你這種瘋狂的做法是對的，因為她已經是我的東西了，你要得到就只有把她搶過來。但很可惜，你輸了......」他輕聲細語，話語卻充滿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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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説甚麼？他說她是他的「東西」？就像是他身上的任意一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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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青筋暴起，奮力抓住了他的褲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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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讓你變成不會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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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拉扯着他的褲管，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宣洩我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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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看着我如蛆蟲般的無力，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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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顧自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再次將槍瞄準了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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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們是甚麼關係，也不知道她對你有多重要，甚至願意為了一個妓女做出這樣的事情，也讓我甚為不解。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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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了，岳山舟，你是個可敬的對手。」光頭收起了剛才暴走的情緒，神情木然作了對我最後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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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槍聲響徹了整件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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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濺出，子彈一瞬貫穿了我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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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變慢，我眼前的景象逐漸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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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李常欣，我最後還是沒法救得到你，還是辜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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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果然還是當初沒有阻止你被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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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求求你們救她，拜託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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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情願地閉上了眼。我的手緩緩鬆開，墜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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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ڿ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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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我像是機械般不斷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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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淚珠不停順着我的臉落下。眼淚早已徹底模糊了我眼前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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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代碼，我一個都看不到。我只感到陣陣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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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紅色警告字樣早已鋪滿整個螢幕，像一片滔滔不絕的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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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早已失去輸入代碼的能力。只是不知何時開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鍵盤，一下比一下力氣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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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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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規律的敲打聲週而復始地迴盪整輛小型貨車，讓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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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因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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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當初沒有這麼任性，帶著大家赴這趟渾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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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Cyron 說要到釀樂潛伏的時候我堅持拒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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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害大家都死在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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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把大家都害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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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舟。這個宇宙的你，也是個害人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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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我是不想重滔覆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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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舟！岳山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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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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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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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聲音？很像大家的聲音喔......是大家在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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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李常欣幾人一直緊張地叫喊着像是中邪了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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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十多秒了，要是我再不恢復清醒，李常欣已經準備好將我推開，頂替我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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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了！」肥嘉吶喊道。連日的不間斷輸出加上一連串事件的摧殘下，他的臉色已經比生石灰粉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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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欣沒有再猶豫。她立刻俯衝上前，一下......摀住了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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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只要我陷入了極致緊張，我便會不自覺地只用嘴巴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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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就只有跟我從小一起長大，時常找各種方法捉弄我的李常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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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被堵住，我一下無法呼吸，生存的本能讓我的意識被一下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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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啊哈！」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車內沉悶污濁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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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常欣將我一下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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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溫暖的觸感如一滴清泉，輕輕地滴到了我的心頭，一下擊穿了我內心所有的混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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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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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舟，我勸你不要太高看自己。我們這裏一個個的都是獨當一面的人，每一個都是自己選擇在這裏的。就連徐年嘉也是。就算是死，都是我們自己選擇的。但是你覺得我們會甘心在這一片混亂中死去嗎？你覺得大家同意這個任務就是為了看你在這邊發瘋嗎？」李常欣字字一針見血，聽在這一刻卻是無比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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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抓住肥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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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任務完成了，我們再去吃尚鴻記牛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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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鴻記的牛腩麵很髒。老闆的手永遠灰灰的、佈滿髒污，但他卻永遠是用手去來抓麵和餸菜來煮的。吃了之後拉肚子不在話下，根本就是在玩命的存在。但就是這樣的一碗麵，我們卻特愛吃。原因是我們覺得這的麵特別貼近生活，特別真實。吃上這樣一碗麵，才是我們從數字世界回到真實世界最真切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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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像我們這樣喜歡自虐的人，也再難多找幾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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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尚鴻記，我也終於冷靜了下來。在系統準備發動反擊程序的前幾秒，我重新開始了輸入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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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到底是在幹嘛呢？我們還要一起去吃尚鴻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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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這堆數字，我逐漸重新來了精神。我的腦袋逐漸重新開始運作，思緒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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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已經打響，現在絕對是免不了跟他拼一波。但是對方財大勢厚，我們完全沒有硬拼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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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救回Cyron？絕對不可能，你以為我們是在演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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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也不過是有一輛後備車，才能躲過病秧子的一次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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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是後備車，也不過是肥嘉老爸當初換新車時要扔掉的廢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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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這輛有幾十年歷史的黃色廂型車也不知能撐多久。現在絕對是分秒必奪，做錯一個決定都能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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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初也不過是開玩笑說要準備一輛後備車，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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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還嘲笑它的顏色很醜，現在卻成為救了我們一命的工具。抱歉啦小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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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現在形勢看起來很糟：我們的肉身被成功定位追蹤、Cyron被對方成功控制、還不確定對方掌握我們多少的確實情報。但其實我們現在是完全的劣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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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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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下定論前，首先我們要先確認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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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幫我看看現在釀樂的那些車是否還能找到我們的位置。」我淡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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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我說話的語氣，李常欣便知道我已經恢復了狀態，馬上回到自己的設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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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些車輛的發出無線訊號早就被李常欣鎖定儲存，現在只需要重新追蹤，便能獲得有關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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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緊緊咬着我們的車輛現在分散了開來，就像失去了我們的行蹤一般。」李常欣不敢怠慢，馬上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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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我們的行蹤，那就代表......」肥嘉也搭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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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也就是說釀樂不是利用程式追蹤到我們的位置，而是利用實體追蹤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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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為我們的貨車外側四周都安裝了干擾器，所有裝在外面的追蹤裝置都會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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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追蹤器在上一輛貨車的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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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肥嘉也重新進入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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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結論也可以側面證實我們的核心資料大概率還沒有被發掘，因為我們使用的裝置都沒有被駭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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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要是我們的核心資料：成員的姓名、地址、家人、關係網被發掘到的話，他們便會乾脆用那些資料威脅我們出現。也不用花那麼多心思跟我們玩抓鬼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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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故縱？沒有多少人會願意花這麼多資源玩弄對手，所以現階段也只能這麼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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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是實體追蹤器，還是放在只有我們進出過的小型貨車裏，那就代表我們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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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真的不敢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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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都好，現在敵在明，我們在暗，我們只曝光了一位成員，再加上對方其實有需求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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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需求？你記得病秧子的任務列表嗎？除了抹除我們之外，還有盜取總公司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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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們般頂尖的技術團隊本就不易找到，再加上他們現在掌握我們的人質，稍加威脅基本上能夠從我們手上免費獲得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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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重金再聘請團隊，這筆便宜到家的交易他這個生意人不可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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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據我所知，現在的他還不是主事人，也沒有那麼多資源聘請如此昂貴的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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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稍稍推敲一下就知道，如果對方只是為了設局向總公司邀功的話，既然對方利用追蹤器已經掌握了我們的行蹤，為甚麼不在我們行動的第一天就追殺我們，而是要待資料即將到手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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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有事前好幾天告知他們我們甚麼時候正式開始行動的，所以不可能是甚麼算不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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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選擇這個行動時機是要冒着總公司利益受到侵害的風險的，他不能擔保我們是否只會把資料賣給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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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才追蹤到？不可能，既然追蹤器是在貨車內，那麼一定是三天前被帶進來的，因為這三天裏，我們沒有人進入或是離開過這輛貨車（上一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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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解釋是，對方無論出於甚麼原因，真的需要這份資料，不惜傷害到總公司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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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三天，是他們猜想我們破解資料完成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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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的確猜得挺准的。根據我的推測，距離破解完成應該只剩不多於五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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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而言之，我們具備談判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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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帶上靈猴進行人質與資料交換的話，我們大概率能夠全身而退。這是目前最保險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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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欣，幫我透過加密通道打進這家分公司經理室的電話，打開變聲器，我要和歐瑞黎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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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李常欣沒有質疑我的判斷，立即操作起我的指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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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肥嘉的神情緊繃了起來，他不知道我打算進行甚麼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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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電話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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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我們來談判吧！」我來一個先聲奪人，在賭他現在已經有「病秧子」這個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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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對他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對他也能產生一點擾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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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這也不算假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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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沉默了一會，方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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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連我在業界的小名都知道，這半年你們也真的做了不少調查嘛。」對方語氣不重不輕，很難聽出來他是甚麼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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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中了，希望能有點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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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需要那份資料吧？我們得到那份資料是遲早的事，拿紀桑兒跟我們交換，外加五百萬。」我單刀直入，沒有理會他的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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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那五百萬？你是瘋了吧？你真的覺得你們有談判的資格吧？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把那女人給殺了嗎？」病秧子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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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應。肥嘉與阿欣則在一旁屏氣凝神，生怕出甚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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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任性啊，就不怕你一個人把整個團隊給害死嗎？」對方依舊在閒話家常，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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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在身後扯了扯我的衣服，但我仍然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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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麼自信？」見我不回應，對方再次嘗試挑動我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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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終於開口了，卻不是搭理他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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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拖延時間對吧？想要順着線路再次追蹤到我們的位置。當然能讓我情緒失控，做出傻事就更好。可是我可以告訴你，這是沒用的，我對我們團員的能力很有信心。」我冷靜地向他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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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對方那邊也傳來一點雜音，大概是他的下屬在匯報追蹤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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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明顯能夠聽到對方那邊傳來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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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了吧？只是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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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交易是吧？你想怎麼交易？」這次能夠聽到對方的語氣轉為了明顯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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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妥協了！果然！他還是很需要那份資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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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下午兩點寧微郊野公園大草地，只能你自已一個人帶上錢與紀桑兒前來交易。相信我，儘管你只是多帶一個人，我們也有方法能夠知道，勸你還是不要太小看『商客』的能力。」我立即乘著勢頭提出交易詳情，同時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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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寧微大草地這種空曠的、遠離密集高樓的地方作為交易地點是為了盡量增加對方設置各類型埋伏的難度，況且那裏距離釀樂的任何一家分公司都有好一段距離，也盡量提升了他們增派人手的成本。加上三天後是星期天，下午兩點正是公園人流開始增加的時間，相信對對方的行動也有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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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確認對方是否有設置埋伏，無人機、調取道路監控，方法多得是。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認交易安全，但也能最大程度地降低交易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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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對方漫不經心地答應，然後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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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李常欣隨即欣喜得叫喊出聲，我和肥嘉也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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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表情都已經寫滿了道不盡的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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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只剩把釀樂總公司的機密資料拿到手，只希望不要再出甚麼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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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的心臟突然一陣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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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先忍忍，待工作完成後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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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勞嘛。工作三天又經歷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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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痛苦急速加劇！轉眼就到了我無法承受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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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立刻揣緊心窩，大叫一聲，痙攣着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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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的是，桌上的設備也被我劇烈的動作掃到，一同重重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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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李常欣立即撲到了地上查看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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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代碼！」我掙扎着爬起身，用我僅存的力氣與意志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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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已經被可怕的痛感沖昏了頭，甚至翻起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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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常欣聽到我的話，也知道孰輕孰重。她也只能先把我放在一旁，立即扶正被摔到地上的螢幕，打算撿起鍵盤繼續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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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時，她發現了一個讓她晴天霹靂的事實：螢幕已經被摔了個粉碎，完全失去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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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不了！動不了！」她一下一下地重複按動螢幕的啟動按鈕，急得哭腔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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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後備螢幕......」忽然她像想到了甚麼，茫然地起身，準備前去尋找後備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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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夠時間的！用隨身碟！」此時反而是肥嘉最清醒，他吶喊着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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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李常欣很不甘心，眼淚都快掉出來，卻無法找到理由反駁這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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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阿舟也會做相同的決定的！」肥嘉激動地說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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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上已經陷入昏迷的我，李常欣猶豫幾秒，毅然擦光淚花，從衣袋中抽出了隨身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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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將其中一片扔給肥嘉！然後二人隨即將隨身碟插入兩人各自眼前的電腦主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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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無數的病毒灌入，幾乎是在瞬間，兩台主機同時發出一聲悶響。伴隨着從主機裏徐徐冒出的青煙，整台主機、連同主機裏的所有資料都被一瞬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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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行駭程序被生生中斷，也阻止了對方反入侵我們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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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半年多的努力毀於一旦，肥嘉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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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昏倒在了地上，李常欣倚在一旁披頭散髮、雙眼無神，螢幕、鍵盤甚麼的都散落在了地上，主機被毀、還在冒煙，現場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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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啊，我們的後備螢幕留在上一台小型貨車中，剛才我們早就沒有退路了啊......」肥嘉任由眼前的亂境盡情映入眼簾，落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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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只要一遇到阿舟出事，平日即使多理性都好，都會立刻慌亂起來，真不是個好習慣啊......」看着一旁的李常欣，他再暗自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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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幾人以為一切已經告一段落，終於能夠喘喘氣的時候，才發現到從剛才就一直在響警報的李常欣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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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欣馬上撲到螢幕前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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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敵車！有一輛追到我們車後來了！」她驚慌失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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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話音未落，一個全副武裝、戴著頭盔的人員趴到我們貨車廂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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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將一支類似錐子的物件插進車內，將自己掛在車廂外，一手抓着一把錘子，不住地敲擊着車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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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次接一次的敲擊讓車廂不停震動，也震攝了清醒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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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猴見狀，立刻再次在車道上左穿右梭，試圖利用擺尾將敵人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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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猴！住手！這樣車子很快頂不住的！」肥嘉見狀連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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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也示意李常欣撿起地上的電腦螢幕用作防禦，自己再將還在昏迷的我拖到有掩護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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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實他們也知道這次不太妙，因為他們隱隱約約看到這個人員的身後背着類似槍枝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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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猴這時不再搖擺車身，而是開始逐漸加大催油門的力度，讓車輛逐漸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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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連續的敲擊，車窗的玻璃開始出現裂痕。車內兩人的戒備也逐漸升到最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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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玻璃破碎！趴在車窗上的人員立即收起手上的錘子，拎起身側的對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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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輛懷疑目標車輛！根據車內配置，與目標匹配的機率極大！我們的位置是.....」人員迅速匯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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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話還沒說完，靈猴猛的踩下煞車，車子硬生生停下！車窗外的人員被突如其來的慣性整個拋進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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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依！」車輪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柏油路上冒出烏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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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車急速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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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只是幾輛後車煞車不及，全都碰撞到了一起，同時也撞到了敵車上，發出了幾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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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車駕駛的頭重重撞到了方向盤上，直接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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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裝備人員跌得七葷八素、頭暈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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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頭，緩緩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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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駕駛座迅速竄出一道身影！落到了人員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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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靈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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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住人員的頭盔，蠻橫地東拉西扯，將頭盔從人員身上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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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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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將頭盔往人員的頭敲去！完全沒有給人員一點反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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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兩下、三下，他一下都沒有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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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人員已經完全沒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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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會，本來在流淌的血液已經開始噴濺而出，像敲打一個大西瓜一般，血液濺得滿車廂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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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看到人員徹底嚥了氣，靈猴拋下頭盔，搥胸仰天抓狂咆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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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肥嘉與李常欣都只是在一邊怔怔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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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臉上沾到的血跡，肥嘉與李常欣心裏想的都是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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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猴，你做得也太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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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也終於在巨大的動靜下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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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切，就已經掌握了情況的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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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安靜得可怕。此刻我們就如徹底迷失方向的小船一樣，幾人臉上寫着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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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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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svbjWM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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