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搖 - 0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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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晚，不影響城市裡的緊湊依舊，越駛向鬧區越是車水馬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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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人已經找到了，您要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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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消失。」少年用著溫柔的嗓音回答著，語氣卻是不容質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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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了。」少年身旁的黑衣男子沒有遲疑地向電話那頭傳達指令，少年才剛閉起雙目準備休息，黑衣男子將電話結束後又出了聲：「少爺，今天是需要回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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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有三個小時吧，先繞去勝希那裡。」少年溫柔的嗓音依舊，語氣在提及人名的時候瞬間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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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少年望向車窗外，身旁的男人識趣地安靜下來，車內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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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駛了半小時，黑衣男子吩咐在離目的地約三個路口前停下了車，僅是他與少年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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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們在一間便利商店門口停下，男子留在門口守候，少年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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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欸？周子君！你怎麼來了？」染了一頭奪目的橘紅色頭髮，長相精緻的少年從櫃檯走出來，小跑步抱上了他嘴裡喊作周子君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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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要回家路過這裡，就想說進來看看你。」周子君對於突如其來的擁抱沒有多大的驚嚇，熟練地還以一個輕輕的回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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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蓬鬆的橘紅色頭髮在周子君的肩上蹭了兩下，少年才捨得放開，周子君瞥見他名牌上三個清楚的大字——林、勝、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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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一個新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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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就不爽，舊的被西高那個王八蛋弄壞了，我本來用膠帶啊、強力膠給修好了，隔天店長看到卻說那種破東西幾塊錢就一個不用那麼麻煩就給我換了新的，結果我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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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牌子的錢比我的膠水還便宜啊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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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勝希將氣憤的情緒傾瀉而出，想起前幾天故意來店裡找碴的小混混，翻了個大白眼，手搭上了周子君的肩膀：「嘖，別說這個了，你難得來找我，我怎麼能不請你喝杯飲料？還是你要不要吃這個新上市的餅乾，我第一天就買來吃了，真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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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希，我不渴的，也不餓，沒關係。」周子君輕輕微笑，嘴角的酒窩浮現，林勝希一臉認真地盯著他，盯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在周子君問出口之前，林勝希搶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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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君，我知道你很成熟，但我現在正上班啊，還是不能買酒給你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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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君一怔，下個瞬間笑到腿軟、抱著肚子蹲下，高分貝的笑聲傳進林勝希的耳裡，「周子君，我說真的，你真想喝的話，要不我下班偷買給你喝，上班買給你我良心有些過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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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君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呼吸又被林勝希ㄎㄧㄤ到爆的回答給硬生生弄亂，看他笑得眼角幾乎要擠出淚來，林勝希也笑了出來，用力揉亂了周子君的頭髮：「這樣就對了嘛，周子君，平常也像這樣多笑一笑呀，總是愁眉苦臉的，幸福怎麼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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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的贏不了你啊。」經過了林勝希的真誠情境劇洗禮，周子君打起精神地望向他的雙眼，「不過……我想我大概不需要幸福吧。」他的聲音很輕很柔，邊說邊擺出了一貫的溫柔笑臉，林勝希本來跟著笑呀的臉突然垮下來，「周子君，我說過的吧？不想笑的時候就別笑了，看了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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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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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是不是真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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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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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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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打來催我回家了……」周子君可憐兮兮地把口袋裡震動的手機遞到林勝希眼前，來電顯示只有兩個字——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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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林勝希急了，「靠北、周子君你白癡啊，那還不快回去？」催促周子君回去時還不忘塞了兩包新上市的餅乾和飲料到周子君懷裡，「謝謝。」周子君的酒窩又浮現，這次林勝希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他推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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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讓我聽到你對我說謝謝，我就讓你在朝會時向我嗑頭。」這是周子君在關門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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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黑衣男子早已在轉角處備好車，待周子君坐穩後，車穩穩開向下個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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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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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冒昧詢問您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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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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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您應該是不吃零食和飲料的，那麼那些……禮物，您都是如何處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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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君輕輕抱著其中一包餅乾，眼裏佔滿了無法被解讀的情緒，嘴邊的酒窩在這個時候顯得特別深刻：「勝希送的東西當然要好好收藏起來，對吧？堯叔。」他的語氣像是在回答一個誰也都知道的常識，不容許任何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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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的沒錯……小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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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他才知道，他家小少爺特別命人買了一個新櫃子放他從林勝希那裡得來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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