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戀 - 第七章墮天使？

　　等到程凃瀞醒過來的時候蘇翊晞已經不在家了，桌上的紙條不是自己的字跡，也不是房東阿姨的字跡，應該就是蘇翊晞的字，清秀又整齊的字跡寫著：「我出門了，有買早餐，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買了熱狗蛋餅配紅茶。紅茶在冰箱，蛋餅熱一熱再吃，還有醒酒湯，也要記得喝。」

　　旁邊還有一張紙條。

　　「還有，這是我的電話，Line搜這個就有我了。」

　　程凃瀞照著上面寫的電話號碼搜尋，果真找到蘇翊晞的Line。

　　「你好(貼圖)。」

　　想著還是有些尷尬，於是決定把這則訊息刪掉。

　　「早安你好，祝你有個美好的一天。」

　　對方配著蓮花的圖回應著招呼，只是有些......略顯老態？

　　程凃瀞嫌棄地看著那張圖片，嘴上不斷吐槽他是上個世紀的老人。

　　「謝謝你的早餐，多少錢？我直接轉給你。」

　　「不用了沒關係，當作是第一天麻煩你的禮物吧！」　　

　　蘇翊晞笑笑地回了訊息，將手機螢幕關掉。

　　對面的客戶只是微笑著，和她對接的客服小姐不安的一直網蘇翊晞那看，不斷用眼神意示他把手機放下。

　　「哈哈，沒關係啦。笑得那麼開心，應該是女朋友傳來的訊息吧。」

　　年過五十的客戶喝了一手桌上的熱茶，笑笑地回應著。

　　他渾身上下散發著和藹可親的味道，端坐著等著客服小姐給他一字一句的回覆，雖然年過五十，但一點也沒有老態的樣子，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精神一點也不輸年輕人。

　　「蘇哥，老大不是說別讓客戶等嗎？」

　　客服小姐拍拍他的手，盯著他道。

　　「啊、抱歉。但不是女友喔。」

　　蘇翊晞笑著回答，拿出袋子裡的平板，對客服小姐眨眨眼補充一句。

　　「我還單身，小張。」

　　身邊的女人瞬間炸紅了臉，慌亂從口袋裡掏出名片，顫抖地將它遞給前面的老先生。

　　「我是張洛亘，您可以直接稱呼我為小張。」

　　她頓了頓，等蘇翊晞將名片遞出去後才繼續道。

　　「這位是我們的名牌設計師——蘇翊晞，您有什麼設計上的問題都可以透過上面的聯繫方式聯絡到他。」

　　蘇翊晞露出禮貌地微笑，對面的老先生也回以微笑。

　　「蘇哥，這位是賴先生——賴正陽先生。」

　　賴老先生微笑的開始自我介紹。

　　「蘇先生你好，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要請你們幫我設計一下民宿的裝潢。」

　　「民宿？請問是怎麼樣的民宿呢？」

　　一旁的張洛亘手不斷地敲著鍵盤，將他們對話內容一一記下。

　　「我啊，已經退休啦。想說回來家鄉也不能總閒著，就想開間民宿，好完成自己和妻子的願望。」

　　他一面說著，一面露出幸福的笑容。

　　「那您的妻子怎麼沒一起跟來呢？」

　　蘇翊晞瞥了眼時鐘，已經快中午十一點半了，放飯時間在半小時後，肚子正蠢蠢欲動。

　　「她在兩年前去世了。」

　　賴老先生淡淡地笑著，又喝了一口熱茶。

　　「抱歉，他是不小心的......」

　　張洛亘急忙替蘇翊晞道歉，老先生只是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對於這個消息，我深感遺憾。」

　　如同機械般的回答，這句話裡究竟有幾分真假？

遺憾？

　　入殺手五年間，自已親手血刃過多少人？

　　怕是已經突破百人了吧。

　　面對一個又一個倒下的屍體，心裡有沒有愧疚；對於生死這個現象，是否又看開，活是覺得一切都不是那麼的重要？

　　蘇翊晞在這三年來努力讓自己沾些人間煙火，拚了命的想理解「死亡」究竟為何物。

　　為什麼身邊的人總是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擁有幸福？

　　為什麼？

　　「蘇哥！」

　　劇烈的搖晃將他從思緒裡拉出，他稍微回神，開口問道。

　　「賴先生呢？」

　　張洛亘看他失神的樣子就知道他剛剛完全下線，邊收拾東西邊回答道。

　　「他剛剛說已經中午了，不想耽誤我們吃飯，所以就先走了。」

　　蘇翊晞捏了捏眉心，接著問。

　　「那他還有約時間嗎？」

　　「有，他說下周五早上十點鐘。」

　　她整理好東西瞥向蘇翊晞，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又沒有吃安眠藥了？」

　　「我已經停藥一段時間了，不想再吃了。」

　　他淡淡的笑著，眼神飄移到門口。

　　「可是......」

　　「門口是不是有人？」

　　蘇翊晞指向門口，確實有一個人影晃動。

　　張洛亘沒有再接話，起身去開門。

　　「請問要找誰？」

　　「蘇翊晞在嗎？」

　　短短一句就足夠顯現出自已的氣勢，張洛亘知道對方的來頭不小，不由得提高警覺。

　　「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幫我叫他。」

　　男人看了一眼手機。

　　「謝謝。」

　　然後補了一句。

　　原來這個男人還是有禮貌的嘛。

　　她暗自想著。

　　眼前的男人身高約莫一百八十，有著一頭均勻的深灰髮及像黑洞般的焦糖棕雙眼。

　　她打量著這個男人，白色T恤配上牛仔褲，標準的懶人穿搭。

　　圓框眼鏡加上單邊耳環，給人溫和又不易親近的氣息。

　　「蘇哥，外找！」

　　張洛亘回頭對外喊，臉上重新掛上笑容。

　　「你等一下喔，他馬上來。」說完便轉身回到自己的位。

　　「你好，有什麼事嗎......？」

　　蘇翊晞三步併兩步走來，腳步卻頓了下。

　　「你怎麼來了？」

　　他驚喜地笑著，興奮地向工作室的人道別後踏出大門。

　　「一餐還一餐，我來請你吃午餐。」

　　程凃瀞晃了晃手中的紙條，笑了一下。

　　「我不能佔你便宜嘛。」

　　兩人腳步停在路口，正中午的陽光正好，點點金片傾瀉而下，灑落在眼前天使的全身，仿佛整個人都被鍍了一層金，閃閃發光。

　　秋天正中午的台灣有點涼，蘇翊晞的心卻是躁動的。

　　微微一笑便足以傾城，他終於懂這句話的意思了。

　　天使，無法觸及。

　　如果是墮天使呢？

　　我就要當屬於他的神父。

　　「你要去哪裡吃？給你選。」

　　程凃瀞掏出手機，讓蘇翊晞輸入餐廳的地址。

　　「午餐哪有什麼好吃的？我們約晚餐吧！」

　　蘇翊晞將手機推了回去，看著他道。

　　「晚餐選擇比較多。」

　　然後冷不防被白了一眼。

　　「我問你要吃什麼，你告訴我都可以。現在又和我說約晚餐？」

　　程凃瀞看著他，不爽地繼續道。

　　「話都你在說，到底要約什麼時候？」

　　「不想和我吃飯就別裝，剛剛那麼雀躍走出來都是騙人的嗎？」

　　「一臉興奮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遠距離戀愛久久見一次面。」

　　「結果我們只是剛認識三天的室友！你到底想怎樣？」

　　「這樣很好玩嗎？」

　　「......抱歉，看見你就很高興，所以沒有想到底要去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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