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我推的VTUBER，我成為了骯髒的大人 - 第十四章

這是在我國中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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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和小曉的友情就如同幼稚園認識以來那樣的穩固，雖然進入了青春期，男女之間不免存在著些隔閡，但是這些並沒有阻擋我們的相處，她還是常常到我們家來玩，因此兩家人也都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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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班上的人際關係雖然不是位在金字塔的頂層，但是也有著小小的社交圈，而小曉也有自己的社交圈，雖然算不上是有什麼交集，但是成員之間也不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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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讓這一切急轉直下的要素出現為止，國中的生活其實是過得很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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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那個轉學生進入了我們班，他的魅力以及開朗的性格擄獲了大多數人的好感，短短的幾天就成為了班上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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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光明的出現伴隨了深邃的黑暗，人際關係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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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平衡的人際關係出現了核心，就會造成本質上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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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權力分配變為以轉學生為主的小圈圈作為主體、向外擴展的架構。所有的小圈圈向著轉學生構成了新的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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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人際關係並沒有因此受到了太大的影響，畢竟從過去我的朋友就比較偏向喜歡動漫與遊戲的族群，並不會因為一個人氣學生而產生劇烈的變化。但是小曉的狀況就比較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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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班上因為出色的能力，溫柔的個性以及出眾的外貌活躍的小曉，在轉學生出現後，所受到的影響最大。原本屬於自己社群裡的朋友幾乎都被轉學生給拉走，受到了轉學生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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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朋友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什麼專屬誰這回事，只不過是其中多了一個新人罷了，也不會真的為友誼帶來什麼大幅的質變，誰是核心誰不是，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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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只是一般的情形罷了，如果轉學生是一個真正的好人，以他善良的特質吸引他人，自然他也會有肚量容得下任何人，把班上的人際關係帶向一個更好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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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這個轉學生並不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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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轉學生是一個心眼狹窄的人，利用自己的個人魅力打壓不喜歡的人，利用心機排擠不喜歡的人，或者是威脅自己感興趣的人加入自己的小圈圈，雖然說是加入，其實也不過是從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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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之，他是一個濫用自己的個人魅力的人。而這樣的他看上了小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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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什麼，如今的我已經無從得知了，但是他將自己的能力最大化，就只為了讓小曉臣服於他的小圈圈之下。採用的手段極其惡劣，拉攏小曉原本的朋友將其孤立，然後在威脅之下試圖讓小曉作為他的『部下』之類的角色，或者說，把小曉當成他的獎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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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此挺身而出了，下場就是被受到了這個群體的暴力圍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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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圍著我不斷毆打，雖然不是會致死的程度，但也給了我相當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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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有了後續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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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他們明天開始一定也會對你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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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曉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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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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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是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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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件令人感到痛苦的回憶，畢竟不會有人希望被暴力壓迫卻毫無還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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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故事停在這邊的話，也許作為回憶來說，還能算的上是幾年之後能夠津津樂道的那種雖然不愉快，但是已經克服的故事。畢竟，誰在乎不是朋友的人怎麼想我的呢？我能不能幫助到小曉，或者能不能維持與小曉之間的友誼，比起那些垃圾的看法或作為來說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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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我所說，這不是故事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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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妳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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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曉：『因為沒有人會站在失敗者那一邊，認份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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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反抗，轉學生將霸凌的目標轉向了我，開始散佈關於我的各種謠言，而且對於原本打壓的小曉也極其寬厚，目的就是為了要在班上孤立我，讓我痛苦、讓我寂寞，方便他施加暴力而不受到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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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連小曉也加入了霸凌我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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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嵐…對不起…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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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聽到這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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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說她別無選擇，如果她不跟著一起霸凌我的話，接下來她也會淪為霸凌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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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被霸凌就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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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這麼想著，從此以後，我就沒再跟小曉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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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站在我這邊，自然想對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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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了所有的朋友，班上除了霸凌我的人，就只剩下了無視我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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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如果考得不好會被嘲笑，而因此無法專心在課業，成績就越來越差，狀況也越來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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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的謠言越演越烈，甚至傳到了整個年級，就連什麼都不懂的其他學生也對我另眼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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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要去上學都有如地獄一般，只能在獨自一人的夜晚啜泣，因為根本沒人在乎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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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放棄反擊，既然對方要對我暴力相向，那我就以暴力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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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對方要對我冷嘲熱諷，我也有能力用言語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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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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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句話看似很自由，實際上根本就是辦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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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是沒有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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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絕對的權力與暴力和你對立時，就算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終究也只能受限於他們，忍受著慘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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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被力氣比你們大的多的人們壓在地上痛打，你明知道這個行為是不對的，但是你無力反抗所以只能忍受的經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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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不僅物理上，精神上也在我的國中生活不斷的上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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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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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只覺得我是一個麻煩，在她事業上的阻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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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也不好，還總是鬧事，她只不解我為什麼不乖乖屈服就好，要來造成她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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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們打架，被送訓導的是我，被處罰的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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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她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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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種惡人在學校都不會受到什麼了不起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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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而成了那個他人眼中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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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我的人生還會受到這樣的舊傷所影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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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這些經歷的話，我的人生會不會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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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已經無從驗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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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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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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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者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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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聲的對著小曉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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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妳？妳知道妳自己到底扼殺了我的什麼東西嗎？我每天流的眼淚妳看的見嗎？妳要來彌補我三年來受過的苦嗎？不！妳什麼都辦不到，妳什麼都來不及做了，然後妳現在還要來妄求我的原諒？就因為事情已經過了？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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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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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我應該要放下』！妳這個霸凌者事到如今有什麼資格？妳又懂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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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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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光是無視我也就罷了，雖然我可能還是會因此感到痛苦跟難受，但是我還能夠理解妳真的是別無選擇，但是妳竟然跟著他們一起？妳還有臉拿著青梅竹馬的情誼請求我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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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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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我看著妳跟夕還有和我的相處，讓我漸漸動搖，覺得妳已經不是那個國中時候的小曉時，妳現在又跟我說妳在不同的場域霸凌了其他人，就只是因為妳想要當『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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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肩膀劇烈的震了一下，彷彿聽到了什麼關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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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根本就是又一次的背叛了，事到如今妳還要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請求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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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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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在我這些話之後第一次發聲，語氣一甩之前被揭穿時的消極，雖然聲音微微地顫抖著，但是能夠察覺有某種程度的決心潛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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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小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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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我，大大的眼裡帶著些許的淚光，神色雖然十分悲傷，但是嘴角卻擠出了一點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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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就由你來斷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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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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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掌握了我日隱夜的中之人情報，也已經知道了我是怎麼樣安排了這一連串的計畫，那你就只差最後一步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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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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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斷送我日隱夜的VTUBER生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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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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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說的正是我打算做的事，但是一個即將要遭受攻擊的人卻這麼豁達的歡迎即將到來的傷害，還是讓我覺得十分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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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又有什麼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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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沒有企圖那就是謊言，但是大概跟小嵐你想的不一樣吧。話又說回來，我坐擁了那麼多的粉絲，背後還有企業的支持，就算你有這些說法，要扳倒我也很困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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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向我宣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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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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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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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當勝利者的意念是很堅決的，就讓我們以拳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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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還是為妳今天來看我這件事情說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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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對著我舉起一隻手示意，就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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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的混亂與憤怒，一瞬間回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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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發生了很多預料之外的事情，但是終究得到了所需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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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認了日隱夜就是小曉的事實，並且也確認了她的確有故意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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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在我身後的這隻錄音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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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準備都已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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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點下這顆按鈕，計劃就會開始上線，接下來就是依據時間而循序漸進的將事態一步步的推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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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仍然沒有從剛才的憤怒中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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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小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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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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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恨這樣的感情，更傾向於對她感到強烈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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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我話說的再怎麼惡毒，聲量再怎麼大，這終究是算不上什麼恨意，只是很難過罷了。尤其在查知她就是幕後黑手時，就連最後一絲能夠信任她的可能性也隨之破滅時，所帶來的絕望是如此之大，讓我失去了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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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反應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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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有自信了，在我掌握了中之人的資訊以及內幕後，我應該是掌握了絕對的優勢，然而她卻大方的歡迎我即將到來的攻擊，這一點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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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個想要當勝利者的小曉，她就對這場勝負這麼有自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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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了算手上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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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成功的將假設散布出去，造成了各大論壇的混亂，這代表了有人願意相信這種說法。當然，有很多人還是不願意相信的。難道是因為這樣嗎？是因為她覺得這個社群充滿了許多不論是非的死忠粉絲，無論如何只要沒有確切的證據，總是會有詭辯的人幫她護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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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的資訊量我不如她，作為一個粉絲，我和她的資訊是不對等的，她可能有她在業界裡的判斷，也許她從經驗判斷她可以安然度過，而我不曉得。但是，如今我手頭也有她所不知道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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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她的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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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了這顆按鈕，也許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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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已經說過了，『我也要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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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標？那又如何，在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是雙標的？這些所謂的粉絲在乎的也不過就是自己的推會不會受傷，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邏輯正不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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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他人？有人在這個世界上是真的友善的嗎？只要關乎自己的利益，攻擊別人根本是微不足道的道德門檻罷了，多的是滿口仁義道德，關愛他人，嘴上卻還是滿不在乎的攻擊他人的粉絲，只因為對方只是一介粉絲而不是他的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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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只想著自己，只在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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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為什麼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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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要準備按下按鈕時，我的腦海中想起了那個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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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我做這些事情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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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那個人的聲音，讓我稍微修改了一下影片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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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了高中之後，我已經因為國中的事情而對學校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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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擺脫了國中的那群人，那又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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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生活就會開始嗎？我的性格早就已經被那些人摧殘的什麼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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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交到新的朋友？不會像國中那樣只因為一個人，一瞬間就崩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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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了幾年的朋友都能在幾天內背叛我了，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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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想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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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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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再跟任何人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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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影片平台的演算法沒有讓我認識她的話，我想必已經選擇逃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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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初次見面！我叫做早見幽！』

『喜歡玩動作遊戲，因為沒有破關會覺得很不甘心，所以常常一玩就是直到破關為止呢。』

『唱歌？我不太會唱歌耶…目前腦袋只能想到玩遊戲，因為遊戲最棒了。』

『『這樣不就是普通的尼特嗎？』太…太過分了…我才不是尼特…』

『夢想是能夠被大家喜歡！』

『咦？就只有這樣？不想要開演唱會，或者是上電視嗎？要被大家喜歡可是很困難的事喔！比這些的目標都要難多了！』

『大家不這麼覺得嗎？朋友可能每個人都有，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交，但是有朋友，跟能夠被朋友喜歡，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明明是陽角的人設卻說了很陰暗的事情呢。』別在V面前說什麼設定之類的事情啦！』

『總之，被大家喜歡可是很困難的事情，我會盡量讓大家喜歡我，我也會喜歡喜歡我的大家，這種雙贏的機會可不常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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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感覺幽體驗過很多痛苦的事情呢？嘿嘿，這可不是我在炫耀，還真的有很多喔。』

『覺得已經不行了，一生大概就這樣了，一定不會有人喜歡像我這種人，畢竟之前那些人都這麼討厭我了，每個人一定都會像那些人一樣。』

『既然不會被他人喜歡，接觸他人也只會被欺凌而受傷的話，那乾脆不用接觸任何人，這不是輕鬆多了嗎？幽簡直是天才對吧？』

『但是啊，很寂寞，這樣太寂寞了。』

『所以我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做了一個嘗試，那就是現在大家看到的這場直播。』

『然後大家看！』

『包含你們每個人在內！有十二個人在看這場直播！有十二個人願意理會像我這樣的人！我十二個人願意喜歡像我這樣的人！這種奇蹟我之前根本想都沒想過！』

『原來在這世界上還是有人願意喜歡我！』

『還是有人願意給我機會！』

『只是我沒有努力去找而已！』

『十二個人很少？沒這回事！十二個人裡面可能有人是路過而已？那也沒關係！』

『只要有一個人，一個人願意喜歡我那就夠了。』

『只要有一個人，就已經是無可替代的奇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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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鼓起了勇氣面對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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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鼓起了勇氣與坐在隔壁的阿嶽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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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漸漸的跟班上的人加深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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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被霸凌之前的我已經不存在了，也已經無法再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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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的我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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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看到了一個同樣在痛苦中追求希望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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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只為了僅僅一人的喜歡而歡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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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有什麼理由止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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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嘗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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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按下了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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