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黑衣斗篷,披在這位名叫綰華清的女子身上,柳腰上,繫著一條用狐皮做的皮帶,上面似乎是有個彎曲的扣子,但看不出來他的符號究竟是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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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進到璧潛殿,剝下頭頂上的帽子,可以清晰看到,女子一頭高馬尾,高高的綁了起來,看起來幹練俐落,且踩著高高的靴,黑色皮革閃閃發亮,腰間上配戴著一把鋒利的劍,清脆的步伐清清楚楚的踏在這純木頭的的地板上,鏗鏘有聲,十分有自信的走進殿裡,就好像她是這裡的第二個女主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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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籌,你沒事吧?」綰華清講話就像叮叮噹噹的鈴鐺一般,耳邊迴盪起令女子都會感受到的一股溫柔,更何況誓籌是一個男子,頓時誓籌舒眉,並抬起頭看著身邊這位幹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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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要不是一個月的期限,我一定可以完成這個計畫!」誓籌眼神充滿殺氣的看著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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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傷呢?還好嗎?過來坐著歇息一會兒,我給你看看傷口好了沒,你別總是那麼的激動,八成你的傷口又裂開了。」綰華清並未問誓籌的意願,拉著他往床榻上坐下,轉身到書桌後的書櫃,俐落的拿出一箱藥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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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華清雙手纖細,看得出是女兒家,白皙透亮,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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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的拉開誓籌的上衣,並把繃帶一層層的拆解,布上沾滿了傷口所滲出的鮮血,皮肉刀傷,似乎對綰華清來說,這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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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你幾日受的刑?」綰華清面有難色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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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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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蔣太醫剛被……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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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教王將他用比我還殘酷的刑具給弄死了,那是我此生第一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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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個已經是次三刑了,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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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傳說中的五臟在有意識的情況下,一個個挖出來,直到死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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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你傷口又裂了,那個是賜死中的刑罰,你這是懲罰,跟他不一樣,不要烏鴉嘴,你不會死的,我在,你別想死。」綰華清內心充滿恐懼,淚水在眼眶裡徘徊,蠢蠢欲動,卻又被她給抑制住,沒讓淚水給噴發出來。她的小手,卻也不停顫抖著,他努力控制住為誓籌上藥,也不願讓他察覺到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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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誓籌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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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叫是豬。再烏鴉嘴說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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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怕我死嗎?我可沒那麼容易死呢,你以為我甘願就這樣結束生命嗎?……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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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我下個月絕對不要再讓你受刑了,我早有新的計畫,待你等會兒藥上完,我們再來討論。好了,你別逞強了,先小睡一下吧,減輕你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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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男子漢,沒那麼脆弱,不過話說,你當初為何被送進錦輝陽會?這裡本不該歡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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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那年,桐、津二國開戰,我父母相繼在戰爭中死去,我無家可歸,本是湊巧被鄰家給救起,卻在六歲時,忽然一日來了一個教中的其中一位長老到家拜訪,說是鄰家的親戚,要教我習武,便從此將我帶離開那個家,到了教派裡,才知道鄰居早已跟長老溝通過,以數十萬銀兩將我賣給教派。」綰華清說著說著,便不再說了,也裝作若無其事,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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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天下太平,你父母便不會如此早死,不死,你便不會在這教派裡跟著我受苦……。當今陛下還真是愜意……,人民依舊生活不易,雖說我們倆的仇人並不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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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森嚴,你是要讓眾人皆知你不孝於你父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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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不是……,算了,磨磨唧唧什麼,藥擦好沒?快點,我要聽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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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四更,兩人討論完戰略,早已經是五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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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歇息一下吧?等等還要去給陛下請安,我擔心你的身體,千萬不要露出了蛛絲馬跡,然後切記不要過分激動,不然我今晚又要再次幫你把傷口重新處理,那樣我累,你也痛。」綰華清看似輕描淡寫的警告,其實從她成熟的臉龐,可以觀察到,她那個是,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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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誓籌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輕地拍了一下綰華清的雙手:「沒事的,妳快回去吧,未時,錦棉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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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綰華清生活在錦輝陽會是辛苦,身上的傷痕從來沒少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多少的人命換來的生活。每個月的考核,無一次不被折騰一番的,每次受罰完,總會背負著疼痛繼續學習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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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男子來說,可能身體上還不會太大的負擔,但對女子而言,卻是個耗費全身精力的數場折磨。教派裡的人總是突然人很多,到了數次的篩選,冷冷清清約莫兩三人,最慘就是新的一批,僅有一個人存活下來,綰華清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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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同年齡的玩伴甚少,尤其女子在教會也是稀有,而她又是年幼便送進來此教會。因此,朝夕相處,她也不知是習慣,是愛,還是互助,總有機會認識比她年長的師兄師姐。私下,沒有一個不偷偷疼愛她的,尤其誓籌。因此,每日若能夠見到那個疼愛她的人,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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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教規森嚴,任誰違反了教規,恐怕都是要吃上苦頭的,因此綰華清對外,是從不願意裸露個性,只有在熟人面前,她才會是個富有溫度的女孩子,但就算在熟人面前,偶爾才會略略提到心中的傷疤,而且就算有難過的情緒,但她仍舊是個堅強的外表,一點也不輸男子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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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也有女孩子家的心思,誰也沒看出來,綰華清的手,羞澀的顫抖了一下。
不過為何,誓籌與她是錦輝陽會的呢?這究竟又有什麼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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