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 - 還是繼續喜歡你

「想好吃什麼了嗎？」希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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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就要新的那道菜吧。」Julian合上餐牌歸還給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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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便揚手喚來了侍應，他忙跟侍應下單，Julian看著希晨依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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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需要嗎？」侍應有禮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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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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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枝82年的拿菲。」Julian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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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隨即舒心而笑：「看你魂不守舍的，本以為你被什麼煩惱纏擾著，還在想有什麼法子哄你高興，殊不知在想紅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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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心裡咯噔一下，聽著希晨錯誤解讀的關心，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只微微的笑：「除了工作還能有什麼煩心事，有酒就能解決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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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眉頭輕皺，像個老母親般嚷嚷：「少喝點，年紀大了，沒年輕時那般能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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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年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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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為二人送上一枝絳紅得亮澤的紅酒，利索的開啟了木塞，一陣濃醇的酒香飄溢。他接過桌上的兩個紅酒杯，純熟的倒下小半杯的瑰紅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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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提起那盛著玫紅的酒杯，欲與希晨碰杯：「乾一杯吧，怕你忘了今天，我就不讓你猜食飯的目的了，祝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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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搶過話來，露出愉悅的笑容：「祝我們相識15年快樂，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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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沒想過他竟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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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起酒杯：「你以為82年拿菲說有就有嗎？我早就跟餐廳聯絡過，讓他們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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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杯靠近Julian的杯子，兩隻酒杯凝在空中，互相輕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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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淺嚐著杯中玫紅，如扇子般纖長的睫毛下映著她水靈的大眼，她打出心底裡感動，動容的笑著：「你怎麼就知我會選這枝酒，若我選別的，你不就白廢心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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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寧願不喝，也不會選別的。」希晨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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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作戰多年，彼此必定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與默契，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讀懂對方的想法與下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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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於熟悉並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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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新鮮感，就成就不了衝動，就擦不出愛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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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餐飯都在回味15年間大大小小的往事，兩人都從燦爛青春中，蛻變成成熟的大人。時光荏苒下，經過各樣的迷惘與領悟，相遇與分離，得與失，幾番交織纏綿之下，成了今天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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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懷著心事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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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高興，Julian竟一人喝完整枝名貴紅酒，更藉著希晨上洗手間的時間，多叫了杯酒精濃度極高的「see you tom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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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杯的她，醉意馬上湧上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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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再回枱上時，只見Julian單手支在枱上，撐著沉甸甸的頭，頭髮隨意披散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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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瞥見枱上多了個空蕩蕩的高腳杯子，心想不妙，嚷道：「天哪，竟襯我走開一會兒就偷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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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十足十母親教訓偷酒喝的未成年女兒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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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無奈的嘆口氣，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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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手喚了喚侍應，侍應隨即上前，希晨嘆道：「麻煩幫我先結帳，順便替我查查看樓上酒店有尚餘的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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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住酒店！」Julian含糊不清的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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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出去吹吹海風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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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喝醉酒還這麼有要求的人，希晨一臉拿你沒轍的模樣，只好先結了賬，趕緊扶她到外面的海旁，找個位置安頓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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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雙手摟著希晨的臂膀，把頭靠在希晨的肩膀上，像小貓討溫暖般，浮現出一臉舒服滿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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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臉上掛著無奈但又歡悅的笑意，輕斥道：「15年前年少無知的你又是這樣，15年後老練的你又是這樣，酒品如此差，還偏愛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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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像聽老媽子念經似的，閉著眼睛，緊皺眉頭，明顯是不耐煩的「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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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還不耐煩了，15年過去，性子還真沒變，愛強又脾氣暴。」希晨看著小貓般睡相的她，用手篤了她一下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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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過去，我們也不曾改變啊。」Julian悠悠的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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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前，我錯過，所以我們是朋友。15年後，我守候，但我們依舊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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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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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希晨無可奈何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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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悠悠的海風，把Julian的醉意吹散了些，意識漸漸清醒，但她依舊靠在他肩上，閉上雙眸，仿佛只有這樣，她才可從他身上獲得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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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望向對岸已黯淡了一半的維港光景，眼中覆上一層淺淺霧氣，沉重的吐出心聲：「不是你不好，你是個好女生。只是我做錯了事，這輩子也了彌補不了，再不可能涉到愛情裡面去了。過去青春歲月中的我們，只能停留在過去，如今已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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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明白這番說話的用意，意思是過去我曾對你有過的好感，動過的感情，從你把我推去某人時，經歷過種種，遇到過某某，所有事情都產生了無人預料到的變化與結果，感覺也是一樣，全都變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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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種種都一去不返，誰都回不到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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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Julian鼻子一酸，眼角已凝了一顆淚珠，搖搖欲墜，卻堅強的忍著，不讓它肆意掉下，不讓希晨察覺自己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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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她便可假裝沒聽見，繼續堅持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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